太上皇沉默了許久,似乎在回憶某些事情,但他始終沒有開口,隻是平淡的搖了搖頭,說道:“老朽也忘了。”郝夢之心想:真的假的?你臉上分明寫着有心事三個字,要演戲起碼要比李隆基高明點吧。
郝夢之尴尬的笑道:“那我們繼續下棋?”太上皇說道:“好。”對弈片刻後,郝夢之發現自己落入了他精心設計的圈套中,無論怎麼下他都能五子連線。
太上皇問道:“聽聞你先前和太平鬧得有些不愉快?”郝夢之倒吸口涼氣:什麼情況?他這是在興師問罪嗎?
郝夢之說道:“夢之不明白您的意思,先前發生的事情真的與夢之無關……當日事發突然,夢之被蒙在鼓裡,陛下和皇後娘娘不是查清了嗎?況且殿下和司馬大人也找過夢之,之後便沒再過問了。”
太上皇說道:“你以為僅是如此?”郝夢之說道:“夢之入宮僅僅隻是為了救父親,唯恐家父蒙受不白之冤,做子女的又怎能坐視不理?”
太上皇問道:“你的父親是郝泰崇嗎?倒是聽大理寺少卿說過,此人膽識過人,是個賢才。而且大理寺少卿也将不少重案交給他審理,看來也是很器重他。”
郝夢之心想:大理寺少卿又是什麼人?聽着好像是父親的上司,那父親的案件是不是能從他那裡弄出什麼線索?郝夢之說道:“既然您和大理寺少卿都相信家父的為人,為何陛下還把家父……”
太上皇暼了她一眼,郝夢之頓時明白自己是奢望了,而這件事的複雜程度遠遠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深。太上皇說道:“但此案證據确鑿,郝泰崇的罪狀也昭示于衆,世人皆無二話,憑你一己之力也無翻案可能。”
郝夢之說道:“可是你也沒斷定家父有罪,莫非您對此案有其他答案?”太上皇說道:“答案是什麼并不重要,但結果便是如此,你也不必再多費心此事。”
郝夢之心想:難道他知道其中隐情?可是他為什麼不說出來?反而在警告我不要再調查此事。郝夢之難過道:“眼下父親就要被流放出京,再不過多久就要到荒僻邊境,因為那裡可是非人之地……到時候加上苦役重刑,家父的身子骨未必吃得消……”
太上皇并不為所動,反而從棋盒中拿出一枚棋子,朝着最關鍵的位置扣下。太上皇說道:“這局勝負已定,郝丫頭你輸了。”郝夢之歎氣道:“太上皇棋力過人,夢之自是不敵。”
郝夢之一邊收着棋盤,一邊偷偷看太上皇的表情,他依舊甯靜的看着郝夢之,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神令人捉摸不透。随後太上皇掃了眼棋盒,又看向了她,便緩緩的開口說道:“你一心救父,莫非陛下在你心裡,如這棋局中的……”
郝夢之說道:“夢之不敢!”還沒等他說完,郝夢之提前表明自己的态度,以免他再起疑心。郝夢之說道:“夢之對陛下是真心的,陛下待夢之不薄,夢之也會伺候好陛下的。”
太上皇說道:“你進宮後,陛下對你照拂有加,老朽也都知曉,但你最好别讓老朽失望了。”郝夢之心想:他這話的意思,怎麼有種公公在認同兒媳婦的感覺?不對,不能讓他跑題了。
太上皇說道:“既然身為嫔妃,本分之事不可忘卻。”郝夢之見他想轉移話題,郝夢之冒着被責罰的風險,不依不饒的想套他的話。郝夢之委屈的說道:“夢之始終沒有忘卻本分,後宮能分擔的事情夢之也在盡力的協助。隻是夢之心中的這塊石頭放不下,您應該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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