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南假裝很委屈地說,“唉,下官也沒說什麼呀,至于各位都針對我嗎?”
譚江撇撇嘴,“沈大人,你是沒說什麼,可是你這虛僞的勁頭也該改改了。我們這些人,包括你們州府的刺史韓勤,都瞧不上你這做派!但是他還是忍你到了現在,并沒有把你做的那些龌龊事全部報告給皇上,正所謂‘做人留一線’!
“韓大人也是想着給你留點面子,也讓你有改正的機會!否則你早就在京城大獄吃上牢飯了!大家都是明白人,誰什麼樣子都清楚得很呐!
“可是你是怎麼做的?非但不感激我們的好心,還想挑撥我們對皇上的忠心!”說完,夾了一口菜不緊不慢地送進了嘴裡。
劉大壯哈哈大笑,“沈大人,下官說話直,但卻是真話,雖然有人不愛聽,但事實就在眼前,我劉某也活得光明磊落!不像你,這麼累!皇上也是看中了我這一點,所以才信任我!”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把沈公南說得面紅耳赤,剛要繼續辯解,何俊洲看大家火藥味十足,趕緊出來打圓場,“哎,各位,各位,今天我們隻喝酒,少談政事,可是,你們看,怎麼就針對起沈大人來了?”
他回頭訓斥着仆人,“還不趕快給各位大人斟酒?”
沈公南面色讪讪的,站起身舉着酒杯,“得,下官以為今天這飯是美味佳肴,卻不想成了我的批判會!這第二杯,我先自罰吧!”說完,一仰脖,酒杯見底。
何俊洲趁着沈公南喝酒的時候,連忙給其他人遞眼色,“對對對,今天我們以聚會閑聊為主,不談公事,不談公事啊!”
劉大壯也端起酒杯,“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也跟着自罰一杯!”說完一飲而盡。
何俊洲趕忙說,“别隻顧喝酒,吃菜,吃菜!這些小菜都是惠州特産,各位應該很少吃到,今天呢,機會難得,來,嘗一下!”
劉大壯也不是簡單之輩,看何俊洲一個勁地打掩護,也來個就坡下驢,夾了一口菜送到嘴裡,不停地贊歎,“不愧是皇上屢次誇獎的地方——人傑地靈,連菜都這麼好吃!等哪天皇上要是親自來品嘗的話,那可是何大人的無上榮耀了!”
“你們不知道麼?皇上可能來不了了!”一直沒有說話的書堯,突然就來了一句。
劉大壯當時沒有反應過來,倒是細心的張猛,擡頭看了一眼書堯,再仔細端詳,發現此人四方大臉,眼睛炯炯有神,雖然眉清目秀,卻自帶一股子的英氣,尤其是他的眉間,有一顆非常顯眼的紅痣!
張猛的心不由一動,他端起酒杯,走到書堯面前,“這位小哥看着面善,請問在哪裡高就?”
書堯不動聲色地回答,“我隻是何大人的朋友,今日閑來無事,過來拜訪何大人,正好碰上幾位大人聚會。何大人留我陪坐,我想着‘相請不如偶遇’,這也是一種緣分吧?您說呢?”
張猛哈哈一笑,心裡琢磨,“這位小哥,說話滴水不漏,我還是小心為上!”
他看着書堯,把手中的酒喝掉,倒轉酒杯舉在書堯面前,問道,“剛才小哥說了一句話,下官沒聽明白,請小哥再重複一遍,不知可不可以?”
書堯微微一笑,也回應了張猛的敬酒,喝完之後說道,“我剛才說,皇上可能來不了了!”
一直心不在焉的幾人,這次聽清楚了書堯說的話,劉大壯第一個站起來,“你說什麼?皇上身體欠安了?還是發生了别的事?”
書堯看着緊緊盯着自己的幾人,心裡對他們的敏感還算滿意,他把玩着手裡的酒杯,拿起桌子上的瓶子,親自斟滿,又把酒喝光,掃視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然後一字一頓地說,“京城裡出事了!我剛從那裡逃出來!皇上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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