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三看書

故事無名（第1頁）

（109）

去年還沒有新冠疫情的時候，我遇到一對新加坡父子。他們來杭州旅行，住我們咖啡館樓上的民宿。爸爸七十多歲經濟碩士，喝雙份Espresso，兒子已經讀到博士，禮貌謙遜，他喝卡布奇諾。

不出去玩的時候，父子倆就在咖啡館聊天。他們用英文交談，讨論到關鍵問題時，會配有手勢，很是激情。像這樣亦父亦兄亦友，國内很少見，很是美好。

我坐在窗邊看《世界小史》。彼時，恩斯特正在書頁上娓娓道來，講着久遠故事。陽光落在紗簾，光影淡淡。

叔叔走了過來，問我：姑娘，你也喜歡曆史嗎？

我們就開始聊天。我喜歡聽年長者講故事。叔叔是華人，當年祖上為了生計，從廣東去新加坡做勞工，從此入了新加坡籍。後來他去法國讀書，研究東方經濟，遇見了他的甯波籍夫人。他晚來得到小兒子，因此很是珍惜。他對社會主義理解透徹，對毛澤東“槍杆子裡出政權”亦有自己看法，以及，對春秋戰國時期諸子百家帶來的影響，如數家珍。

叔叔像極了老底子的家族長輩，時隔多年，依然中國。最後他說，平民或是達官貴人，無論哪一國，靈魂平等。

（110）

我記得我讀書的時候很會講故事，也會寫小說。可是我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隻會這樣斷斷續續、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很難把故事說清楚。

和我有關的，無關的，都一言難盡。

想起很久以前，一個秋天，我坐在桂花樹下，接聽一個遠方電話。電話那頭講着一個故事，我聽着聽着，忽然感動地哭了起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早就忘了電話的内容，也忘記了打電話的那個人——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那天天很藍，空氣裡彌漫着花香。我的裙擺是閃亮的。隻記得這些。

（111）

總結概括一下我許久不見的小學同學的故事。一個男生，很聰明也很調皮，後來他長大了，辍學了。又後來出去打工，自己開店，結婚，生子，吃苦，然後開公司，創業，創業失利破産，重頭來過，又開公司，然後他過上了幸福的生活。也許吧。

幸福生活到底是什麼？也許是你愛上的那個人剛好也愛你并且你們七年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一直恩愛。也許是你終于過上了以前夢想的物質生活。也許其實就是現世安穩。

可是你又總說，為什麼我感覺不到幸福？總有新的事物和事件生成，在意想不到的時候出現。你沉默的時候周遭在鬧，你來了他走了，你想停下來，可是風不止。

（112）

不知道

風裡有消息來

那天

我四下張望

以為又一季過去

歲月重疊

影子

你寂寞的看着我

如我斑駁琉璃歲月裡

孤獨地看你

人生岔口

光陰在黃昏裡

搖曳着那些

平凡的炫目的

物與非

若我懂得

若你剛好知曉

若晨來夜去

若風動心知

以無名秋葉

熱土裡祭奠

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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