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霖端起酒杯,“與斯年結識真是痛快,我敬你一杯。”
“先生客氣!”喬斯年舉起酒杯,“斯年以後還有許多地方需要仰賴兩位先生。”
“說這話就見外了。”
酒席過半,掌櫃敲門進來,“先生,文會可以開始了。”
張松雪微醺,“開始吧!”
“今日還有文會,”喬斯年問到,“賦詩還是切磋學問?”
張松雪笑意深長,“賦詩。”
喬斯年起了興緻,在他眼裡文會就是一場真人秀,不知道身份背景沒有自我介紹便少了些許味道,“麻煩掌櫃去隔壁把辛午叫來?”
辛午在安平城比較多,不知道對這些學子了解多少,喬斯年打算讓他在一旁解說。
不過,等看清這場文會的彩頭是什麼,不需要辛午,喬斯年就認清了這些人的本質——全是對手!
☆、第七十一章
喬斯年一行人站在二樓圍欄後當現場觀衆,他嘴有些癢,想嗑瓜子,“車隊什麼時候到?”
辛午道,“不出意外五日後能到安平城。”
上個月的西境互市,趙意歡用歲好換了很多東西,給喬斯年送來十車。他看過先到的清單,吃的占大半,裡面就有瓜子。
大耀也種植西瓜和冬瓜,卻遠遠不及哇雅國富産,更别說瓜子,每年都會大量買入。
喬斯年在心裡催促趙意歡快點行動,早點兒找到向日葵和南瓜!
茗香茶樓一樓聚集的人數比之上次曉楓閣不遑多讓,與聽張松雪講解鄉試試題的急切截然不同,衆人都好整以暇地看着掌櫃宣講規則,聽到意外的地方和身邊的友人小聲讨論。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今日文會比的卻是獨一無二,還是以武入文。”掌櫃拱手,“各位可以自己作詩,也可以寫下記得的别人的詩。如果是别人的詩不能署名,在場有人道出這首詩的作者或者出處,這一首詩便不能計數,這便是獨一無二。”
“至于以武入文,這裡是蒼州,渡過蒼水橫跨北原,就是大耀北境的門戶,請各位以邊塞風物、軍旅生活、将士情懷入詩。”
聽到這裡,喬斯年腦子裡已經飄過好幾首詩,此時他還沒有參加這場文會的意思。
“各位有一炷香的時間書寫,最後數量最多的三人按名次先後依次從這三件物品中挑選一件。”掌櫃揭開身後方桌上的紅布,桌上有一張紙、一個楠木盒,一封書信,“這是今日文會的彩頭——松雪書局茶水兩個月、松雪先生的字畫一幅、國子監三個月短講生名額一個。”
“哄,”茗香茶樓炸開了鍋。
短講生相當于現世的旁聽生,國子監的旁聽生呀!
喬斯年能理解他們為什麼這麼激動,國子監是大耀官學最高管理機構,是最高學府,各學立博士一人,教授十人,直講八人。博士皆取履行清淳,通明典義者,官居正五品上;教授掌佐博士分經授課,官居從六品上。
而國子監的學生絕大多數是三品以上官員子弟或勳戚子弟,剩下極少數也是各州舉薦的德才兼備的好苗子,這些人不管是入朝為官還是成為家族砥柱的比例都很大。
所以,國子監除了雄厚的師資力量,還是權勢的聚集地,若是懂得經營積累人脈,以後的路定會寬闊許多。
而且三個月可以發生很多事,今日短講生,明日師生,後日門生,人都有夢想!
“你想不想去松雪書局喝茶,”喬斯年對身旁的喬斯文說道,“應該可以向松雪先生請教學問!”
喬斯年知道自己什麼水平,從來不對喬斯文的課業指手畫腳,從來隻是檢查有沒有錯别字。
“沒有人想看看字畫嗎?”張松雪負手而立,自嘲道,“果然還是比不上赝品!”
“我就挺想看,我還想要,可是我不說,”喬斯年笑道,“我擔心字畫展開後競争對手會變得更多。”
張揚清佩服,這也太會哄人了,剛才還問喬斯文要不要喝茶,轉頭就是盯着字畫,難道喬斯年一人還想拿兩個彩頭不成。
張揚清心中疑慮才起,就聽喬斯年道,“斯文,一會兒你代筆,幫兄長開個小号。”
語氣和剛才問喬斯文想不想去松雪書局喝茶一樣,還有小号是他理解的意思嗎?張揚清突然對這場文會充滿期待。
“既然是彩頭,松雪先生的這幅畫是不是應該打開給大家欣賞欣賞,”見這些人眼裡隻有國子監的短講生名額,錢明禮心中鄙夷,平日滿口家國大義,還不是為了功名利祿,“松雪先生能将各位名家的字畫臨摹得彷如真迹,定然能集百家所長,成一家之技藝,書畫水平肯定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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