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彎月如鈎。
沈落日,韓玉停留在一條山間小溪邊,捧起溪水喝了幾口,感覺神清氣爽,疲憊之态頓減,但饑餓的感覺立刻蔓延開來。
韓玉茫然地看着沈落日,養尊處優的他雖然刀法高絕,可是面對漫山荒野,卻是一籌莫展。而此時此刻的沈落日,仿佛又回到了荒無人煙的邊塞荒原,生出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
他舒展一下身體,突然刀光一閃。
水波四濺,一條漆黑的魚已穿在刀尖上。
沈落日削了一堆枯枝,生了一堆火,将一枝分叉的枯枝削成了一支木叉,将黑魚叉了,放在火上,反複翻烤着。
吱吱的油脂不斷地溢出,淡淡的肉香撲鼻而來。
沈落日将手中的木叉交給韓玉,示意他繼續按自己的方法翻烤。
他直起身,幾個箭步,便消失在山林裡。
望着他遠去的背影,韓玉一臉疑惑,有水喝,有魚吃,他還要去幹什麼?
沈落日很快回到了他的視線,手裡提了幾樣東西:一隻野兔,兩個竹筒,空竹筒裡居然裝滿了紫紅色的小野果。
褪去上衣,鋪在地上,露出傷痕累累的上身,将兩個竹筒裡的野果洗幹淨倒在了衣服上。
空竹筒裝了兩筒清水,插在了火堆旁。
再将野兔去皮剝腹,清洗幹淨,同要用木叉穿了開始烘烤。一邊烘烤,一邊就着野果大口地喝着竹筒裡冰冷的泉水。
韓玉在他的熏染下,也豪情滿懷,開始吃喝起來。
迫不及待的沈落日撕着半生不熟的魚肉和兔肉放進嘴裡,血水順嘴角直淌,韓玉猶豫片刻,還是撿熟透的表層撕了一層,細細地咀嚼。
味道雖不是很好,可是這種氣紛和感覺卻很不錯。
韓玉自闖蕩江湖以來,第一次有了江湖人的感覺。
心中豪氣頓生,在他激昂的情緒中回蕩。除了殺氣戾氣,他的身上多了一種豪氣。
殘酷的事實提醒韓玉,這重豪氣并不屬于每一個人。
水足肉飽,沈落日可以倒頭呼呼大睡,韓玉卻開始後悔,他的肚子開始疼,越來越厲害。
他往樹林深處跑了好幾趟,吃進去的東西連拉帶吐,肚子早已騰空,但他還是不停地吐,除了苦水,還是苦水。
即使他拼命運氣,試圖平複翻轉的五髒六腑,卻無濟于事。最後隻能将身體蜷縮在一起,不停地顫抖着。
自始至終韓玉都沒有哼一聲,盡管痛得一身是汗,卻一直咬牙硬挺着。
豬一樣的沈落日終于醒了。
午夜已到,現在該他值夜,輪到韓玉休息了。
韓玉慘白的面容,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的凄慘,沈落日翻身躍起,将韓玉扶了起來,自包内胡亂取出一瓶解毒藥,倒了幾粒喂了進去。
剛一下肚,韓玉一陣驚攣,又原封不動的吐了出來。
沈落日不慌不忙,将竹筒削了一片下來,揮刀幾下,削出一支尖尖的竹簽。
他準備用在邊陲征戰中,學會的解毒止吐的土方法。
方法雖然土,卻很有效!
韓玉好奇地看着他,注意力一集中,痛苦的感覺似乎減輕了一些。
沈落日挽起韓玉潔白如玉的手,将衣袖卷上去。一條雪白圓潤的手臂暴露了出來,結實的肌肉立刻鼓了起來,仿佛提醒沈落日這是一個男人的手臂。
沈落日粗糙的大手在胳膊上擄了幾下,血液順勢而下,整個手掌變得鼓脹紫紅,沈落日紮住韓玉手腕,再将手掌的血擄到他的中指。
當纖纖中指因充血而鼓漲時,沈落日拿起尖尖的竹簽,刺破了指尖,一滴濃黑的血從破口擠出,越來越大,滴落在地……
沈落日如法炮制,将其餘的幾根手指都放了血,韓玉驚孿的胸口,竟然漸漸平息下來。沈落日幫他服下藥,便昏昏沉沉地睡去了,臉上也漸漸有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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