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撐着悌疫起身,朝雲容伸手,後者卻是後退一步,貼到了牆上。
看着眼前傷痕累累的生,雲容無比内疚,她的世界依然無比混亂,耳邊不斷傳來異常的呢喃,她擔心自己又傷到生,
一行血淚從雲容空洞的眼眶中流出,與臉上生的血液融在一起。
生見雲容後退,依然微笑伸手,後者退無可退,生就這樣牽住了雲容的手。
“沒事了,我們離開喚孽,我認識一個特别厲害的老人,他懂很多東西,我們去找他,說不定他知道怎麼把你變回去,然後開一間茶店,我可以在你旁邊開一家醫館,到時候我們掙了銀子,一起去喝酒。”
“生,槊逢和素茗他們呢?”
“沒事,如果不放心他們以後我們可以回來,我們開連鎖店,開到喚孽來。”
雲容不知道生口中的連鎖店是什麼,似乎又是他時代的名詞,但她相信生,她會好起來,會再開一家茶店,再回到這裡,再次見到槊逢與素茗,再次去望月酒樓喝酒。
見雲容點頭,生異常興奮,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外邊下雨呢,你把蓑衣穿上。”生将自己的鬥笠與蓑衣穿在雲容身上,但沒有完全擋住她異樣的皮膚。
足夠了,現在外邊天黑,還下雨,沒人會看見的。
雲容整理下身上蓑衣,看着生:“你呢?”
生從衣服裡擰出一把雨水,“我已經濕透了,沒事。”
雲容還想說些什麼,自己這副樣子應該不怕雨水,但生似乎看出雲容想法,搶先說道:“老闆娘,你依然是一個人,不是怪物,把蓑衣穿好,好嗎?”
雲容沒再言語,微微點頭。
生拉着雲容的手,朝屋外走去,路上遇到那三具屍體時,雲容明顯顫抖了一下。
生有所感,說道:“沒事,都是我殺的,你還如以前那般。”
雲容當時神智不清醒,但記得自己做了什麼,但生這樣安慰自己了,那自己就選擇相信。
傾盆大雨中,整個喚孽都被染上了深色,家家戶戶都關上房門,街上一個行人都沒有。
生拉着雲容的手在雨中奔跑,雨點打在生身上,他毫不在意,自己已經濕透了。
雲容跟在生身後,用手将鬥笠壓得很低,盡管街上空無一人,但她還是擔心被人看到自己的臉。
生邊跑邊想,他記得螭老曾經說過,穢都對荒有趨向性,如果雲如也是如此,自己就陪她一起去荒裡面,有多少穢他殺多少穢,必須給她一個安全的環境。
喚孽那恢弘的城門就在眼前,馬上就可以出去了。
什麼喚孽的陰謀,什麼壘荼門都與自己無關,離開這裡就好了。
這樣想着,生又想起了槊逢,自己不能把他扔在這危險的喚孽,但喚孽外面可能更加危險,自己不能帶着槊逢一起冒險。
很快,生有了想法,先帶着雲容安頓下來,等安生下來後自己再回來找槊逢,好就這麼定了。
“對不起了槊逢兄,你在這喚孽裡好好等我,我會回來的。”
“生?”
一道疑惑的聲音如同驚雷炸響在生的耳邊。
循聲望去,那是三道身披蓑衣的身影,雨點早就模糊了生的視野,但意識在告訴生,那是槊逢。
“生兄?真是你?你怎麼在這?”
“雨這麼大你有急事嗎?”
生将雲容朝身後擋了擋,絕對不能被槊逢看見。
而在雲容眼中,那三道身影是如此模糊,傳入耳中的聲音更是如同呓語,無法辨認内容,感到恐懼的她隻好抓着生的衣角,躲在他身後。
“槊逢兄…”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發生在雲容身上的異常自己還沒有同他講過。
周恒看着被大雨淋濕的生,與被他擋在身後的女子,眉頭微蹙,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很異常,而能操控人心的穢,自己也不是沒見過。
想到此處,他已經握住了腰間的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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