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朱高煦回頭看了一眼,居然十分不滿地道,“怎麼這麼毛毛躁躁的?如今是大明趙王了,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不知禮!這裡可是皇宮!你這麼急匆匆闖進來,讓禦史知道了又要彈劾你!咱爹又不舍得處罰你,你這不是讓咱爹為難嗎?”
火燒屁股一般闖進武英殿、就怕來晚了看不着熱鬧的朱高燧聞言瞪大了雙眼,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意思是“二哥你這話是跟我說的?”
“什麼樣子!”朱棣也瞪了朱高燧一眼,道,“你二哥說得不對嗎?這般着急忙慌,哪裡有天潢貴胄的樣子?!”
“不是!”朱高燧看了看自己的好二哥,又看了看自己的親爹,不敢置信地問道,“二哥,你是不是病了?腦子糊塗了?”一邊說着,一邊伸出手去想去摸朱高煦的額頭。
“一邊去!”朱高煦一巴掌打開朱高燧的手,道,“誰腦子糊塗了?我看你才是糊塗的那個!咱是咱爹的親兒子,就得要時刻維護咱爹做皇帝的威嚴!你這不經傳報直接上殿,還當這裡是北平燕王府啊?”
朱高燧嗫喏了一番,居然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過了半天才回過神來:“弟弟不是擔心二哥嗎?生怕二哥再和爹吵起來!”
“吵什麼?”朱高煦不明所以地看了朱高燧一眼,“還有,什麼叫‘去雲南煙瘴之地是何等不公’啊?雲南那地方多好?氣候溫暖降水豐沛物産富饒!咱爹是讓咱立功發财去的!你年紀小不懂不要亂說!”
朱高燧愈發摸不清朱高煦的脈了,隻能無語地看着以前和他配合默契心靈相通的二哥,大眼睛裡流露出清澈而愚蠢的光。
朱棣反倒是被兩個兒子給逗笑了,揮了揮手道:“好了,老三你不要多話。你二哥自己已經想清楚了,不日将會到雲南就藩!你二哥離開北平後,你要看好北平!要守住長城防線,不能給鞑子可乘之機!爹知道你勇武不輸你二哥,隻是年紀尚輕,經驗不足。獨自坐鎮北平要多聽聽老将的意見,不可一意孤行,更不能狂妄自負!等你二哥從南邊回來,便是我大明出長城滅鞑子的時候!”
“嗯?”朱高燧始終跟不上談話的節奏,不知道為何話題又轉到了自己的身上。二哥離開讓他獨自鎮守北平他倒是不怕,畢竟靖難之前北元已經被當年還是燕王的朱棣消耗了大量的力量,根本沒有能力大舉入侵。哪怕自己不能像二哥那般,時不時出長城到鞑子的地界逛一圈,守住長城防線還是沒問題的。可是今天自己是為啥跑進宮來着?
“怎麼?沒有信心?”朱棣眼瞅着朱高燧不答話,皺起眉頭冷聲問道。
“有信心有信心!”朱高燧趕緊道,“兒子雖然年輕,也以父兄勇武為榜樣!哪怕不能主動出擊,守住長城一線還是沒問題的!”
“那便好!”朱棣點了點頭。自己這三兒子勇武之氣較老二差那麼一線,不過卻有些小聰明,心思比一根筋的老二要多一些。隻要不是自作聰明,防守還是沒問題的。最多自己給他在北邊配幾個經驗豐富的老将輔助他便是。
不過眼看着老三眼光不斷在自己和老二身上來回打轉,朱棣忍不住氣笑了:自己這三兒子慣常會拱火,以為老二進宮是跟自己訴說委屈、不想去雲南的,這才眼巴巴跑進宮來“幫着”他二哥說話。如今心中估計還泛着嘀咕呢。
“你二哥去雲南就藩已經定了!”朱棣便對朱高燧道,“他在南邊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不比你鎮守北平輕松。你也不要多說怪話分散你二哥的精力!老老實實回北平去看好鞑子便好!”
“知道了,爹。”朱高燧隻好低眉順眼地應了一聲。看不成熱鬧有些失望,但卻不能表現出來。更讓他疑惑的是為何二哥會同意去雲南就藩。老頭子話裡那句“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比鎮守北平輕松”又是什麼意思?
朱高燧覺得二哥可能被老頭子給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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