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或許正如彩箋所說,沈集從來就沒有表達過自己對任何一位表妹的喜愛,他就像高高在上的太陽,用自己和煦溫暖的一面照耀着所有人。
盛南錦不禁回想起每次與沈集見面時的場景。
那時……她還是盛南绫。
沈集能體恤她生活在衛姨娘身邊的難處,輕聲細語地安慰道,“人在屋檐下,自然有其難處,不過你向來聰慧,又知道分辨眼色,自然能活出一片天地來,倒也不必為了些許小事與這些人鬥氣,保全自己才是最要緊的。”
好像……他在關心自己。
他能在自己與盛南錦發生争執時,柔聲勸告,“她畢竟是長姐,你這個做妹妹的,總不好一直挑釁她,若是惹得舅舅發怒,到時候可有你受的。好漢不吃眼前虧,該示弱的時候要示弱,知道嗎?”
好像……他在緊張自己。
他能在自己被責罰的時候悄聲叮囑,“你且安心在房間裡待着,可千萬别再惹事了,我會去求舅舅開恩,争取讓你早點兒出來。對了,為防你無聊,我還淘了一本棋譜,你肯定喜歡,拿去看吧。隻是别弄丢了,将來還要還我呢。”
好像……他在心疼自己。
那一刻,她覺得沈集是世上最心疼自己的人了。
所以為了他,哪怕是螳臂當車,哪怕是螞蟻撼樹她都在所不惜。
可這一切都是好像,是自己想出來的……做不得數。
所以,他就要成家立業,要娶的對象還是自己的妹妹盛南紗。
或許……他也有為難之處?
一定是這樣!
盛南錦安慰着自己,腦海不斷重複着這樣的念頭,好像隻有如此,她才能暫時好受一些。
彩箋遠遠地坐着,一臉的清愁,似乎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擔心。
盛南錦忍不住道,“别擔心,我不會死在這裡,一定會重新帶你回盛家的。”
彩箋起初還有些興奮,眼神中露出些許光彩,可這光轉瞬即逝,她很快便塌下肩膀,幽怨地說道,“這裡是田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隻要老爺不發話,您怎麼回去?”
要真有這個本事,剛剛就不會任由田婆子的兒媳婦搶走手镯而不敢吭聲了。
盛南錦微微一笑,并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信心十足地翻了身,準備好好補個覺了。
她并沒有托大。
雖然被遺棄到田莊上是父親盛時的主意,但盛南錦畢竟是嫡長女,母親雖然早逝,但惠家還是有人在的。她的舅舅惠仲文通過成化三年的科舉,當年便外放孜遠縣為官。成化九年,因為官勤勉,施政廉潔備受百姓擁護而被升遷至達州州府,如今官運亨通,盛家真要動她,還得看舅舅答不答應。
而以盛家目前的情況來看,顯然不會因為這些小事去得罪大有前途的惠家。
惠氏離世之際,将盛南錦交給了自己最信得過的甘媽媽照顧。後來盛南錦被接到盛老夫人身邊,甘媽媽也跟着搬了過去。直到盛南錦成年之後,心疼甘媽媽的不易,而且她風濕嚴重,右腿幾乎不能正常走路,這才由她兒子接出府外,一家子專心照管惠氏的陪嫁,心裡裝着的全是盛南錦一人。甘媽媽的兒媳婦也是個非常機敏之人,隔三岔五就要到府内給盛南錦請安問候,問問她有沒有什麼需要。
這媳婦可不是簡單人,連盛南绫都差點兒折在她的手裡丢了臉,至今想起來仍然心有餘悸。
如今盛家出了這麼大的事兒,甘媽媽肯定也已經聽說了,而之所以這麼久沒有露面,自然是急着給惠仲文報信去了。
想到這裡,盛南錦輕聲問道,“彩箋,咱們來田莊多少日子了?”
彩箋仔細算了算,“十一天了。”
十一天,這麼久了呀……
句容縣離鎮江并不算遠,從鎮江走官道送消息到達州,怕是要月餘,哪怕加急也快不到哪去。等舅舅收到消息再回信過來,隻怕她都被拖死在田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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