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來京城幾個月,梁杭雲舉止談吐越發的往京城書生身上靠攏,遇事不再像往日一樣露怯,來到盛家後也沒有因為和同窗盛言楚之間的地位懸殊而自卑,反而行事磊落光明,一點都不覺得向盛言楚請教會丢面子。
盛言楚到現在也沒明白梁杭雲一夜長大究竟是因為什麼,點評完梁杭雲的文章後,梁杭雲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嘴。
“楚哥兒,我朝帝師遴選是不是一定要看家世?”
盛言楚略一思索,剛準備回答,想起梁杭雲近些時日發憤圖強的勁,盛言楚笑了。
“杭雲兄是想問朝廷選帝師會不會剔除農家子?”
梁杭雲臉上浮起羞澀,起身一揖到地,誠懇道:“倒叫你全說了出來,我想問得正是這個意思。”
盛言楚訝然,想不到他這個同窗的志向這麼遠大。
“原是不拘家世的。”盛言楚如實道,“但百官向皇上舉薦帝師,大多都是從翰林院選。”
也就是說,梁杭雲必須考去翰林院。
“這是自然。”梁杭雲心定了定,“隻我家貧…”
“無礙。”盛言楚笑着插嘴:“雖說我朝兩位帝師都是世家子,但追溯到先帝時期卻有個農家出身的帝師,所以杭雲兄隻管好好考,來日興門戶指日可待。”
“你别笑話我。”梁杭雲又驚又喜,高興之餘又有些怅然,喪喪道:“這也隻是我自個想想罷了,有楚哥兒你珠玉在前,也不知誰給我的膽子去肖想帝師之位。”
“杭雲兄切勿妄自菲薄。”
盛言楚将腦袋枕在盛小黑暖和的肚皮上,側頭去看船窗外簌簌飄雪:“你有你的志向,我亦有我的,你志在帝師,而我…”
後邊的話盛言楚說得很輕,梁杭雲沒聽清,追問時,盛小黑突然醒了,一下跳起來後,枕着好好的盛言楚啪叽頭着地,哐當一聲響吓得梁杭雲直抱腦袋。
“盛小黑!”盛言楚咬牙切齒地低吼,後腦勺磕在船闆上疼得他恨不得将盛小黑抓來一頓打。
做錯事的盛小黑跑得極快,盛言楚追出去時,盛小黑已一躍蹿上了虞城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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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城是水城,為了阻止大雪蓋地凍住江水,虞城百姓每天都會沿着江岸撒噴香的魚餌,魚餌甩進水裡,水底的魚兒紛紛跳出水面争搶魚餌。
盛小黑正是被這股動靜吸引過去的,一上岸,盛小黑就跟沾了腥的貓一樣趴在岸上逗魚兒玩。
盛言楚交代阿虎去看着盛小黑,自己則攙着程春娘去虞城碼頭和衛敬彙合。
趕在年時,衛敬終于可以歇下來親自來碼頭接盛家人去衙門。
盛言楚和虞城染坊有生意來往,故而一上岸立馬有聞訊趕來的染坊東家跑來問候。
寒暄中,盛言楚透露開春還要從虞城進一批染料,幾個東家頓時笑開,紛紛拱手說不耽誤盛言楚和衛敬叙天倫之樂。
進了虞城衙門,程春娘自是去後院尋杜氏說話,盛言楚則跟着衛敬進主院。
衛敬将柳持安大年初一送來的布帛進賬攤開給盛言楚看,微笑道:“這姓柳的真有意思,都說銀貨兩訖,虞城的湘繡布帛還沒交貨他就将今年一整年的銀子都送了過來,足足三萬兩呐,這可不是小手筆。”
裝銀票的木匣中還有一封問候信,盛言楚展開信粗略看了,信上的那些巴結話語斷不是老實的巴柳子能說得出來的,但筆迹卻是柳持安不假。
“三萬兩的湘繡布帛…”盛言楚将信放好,似笑非笑道:“義父,這麼大的量都夠西北百姓人手一件衣裳了,您說柳持安到底是什麼身份?難道西北也興咱們這的皇商一說?”
金家将皇商做到鼎盛時期也沒能壟斷嘉和朝所有的産業,柳持安一上來就将西北的布帛包圓,這般大的氣勢非尋常人能有。
衛敬:“此人我派人細細查過,身份的确有疑。”
虞城建在水上,一入冬比京城還要冷,盛言楚在地闆上站了一會後就感覺腳底生寒,忙脫了鞋襪和衛敬鑽進燒暖的床褥裡頭。
虞城不适合鋪火炕,冬天隻能靠縮在塞了湯婆子的暖被裡取暖。
手烘熱後,衛敬這才接着道:“西北蠻族并不興我朝姓氏,那柳姓我倒找到了根據,距西北玉山皇城不遠的的地方有一柳氏部落,雖以部落形态生活,但那些柳姓族人是我朝百姓,至于柳持安這人,柳氏族譜中并沒有。”
盛言楚慢慢斂起笑容,所以柳持安這個名字也是假的?
“八成是假的。”衛敬道,“柳氏族人是獵人後代,雖是我朝百姓,但他們鮮少有人擅講我朝官話,我派去的人回來禀報說柳氏一族已經漸漸西北化。”
“柳持安的官話講得十分要好,不太像是柳家人。”衛敬頓了頓,又道:“你先前說有個叫巴柳子的男人和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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