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扉,房裡的一桌一凳都是離京前她精心置辦的,當初可都花了大心思呢,林靈兒微微恍了會神,輕輕對彩月說:“一起打掃吧。”
這個宅院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兩進兩出的院子,主屋加廂房共六大間,前後兩層院。
因着目前院内隻住她們主仆兩人,故隻收拾了前院,饒是如此,也費了二人半天的時光,事畢,林靈兒命彩月去坊市買點熟食小菜,這就算是在新家的第一頓飯了。
入夜清冷,寒魄懸空,森白的月光灑進這四合的院子,仿佛給青磚素瓦鍍了一層白霜。
林靈兒單手托腮,倚在桌上,凝神看燭火跳動,眼睛一眨未眨,滿腦子都是一個揮之不去的身影,想他溫柔的擁抱,濕熱的親吻,還有那句...等我回來。
偷偷穿上長姐的嫁衣,她就做好被厭棄的準備,隻是那個人即便一直想送她回去,卻在她受辱時出手相助,在她想離去時給她自由,而揚州之行又像美夢一場,如今夢醒,一切似乎又回到了當初她暢想的模樣,然而她的心卻似被這秋霜打過,熄滅了所有的熱情。
月亮漸漸西斜,屋檐下映出淡淡的陰影,林靈兒依舊坐在那裡,兀自出神,隐約間似乎聽院門口有急促的敲門聲。
心狂跳不止,披上錦袍,她急步跑到門口,門外的“咚咚”聲,每一下都敲在她的心上。
“誰在外面。”她故作鎮定的問。
敲門聲立止,寂了幾息,才有一個聲音,輕道:“靈兒,是我。”
仿佛清風拂過春池,蕩起圈圈漣漪,是他清新好聽的聲音。
“你走吧。”幾乎未加思索,她脫口而出,是心裡早就打好的腹稿。
“讓我進去和你說。”他沉聲道。
“沒什麼好說的了,回京後我就從陸府搬走,這是我們之前說好的。”她冷冷的回答,語音裡沒有一絲感情。
“先放我進去,否則,再多站一會,應天府的人就要過來了。”
靜了一瞬,門吱呀一聲從内打開,藏藍色官袍,淡青色玉玦和一個玲珑香囊,一如清晨時的模樣,他垂手立在陰影裡,目光比遠山的星子還要湛亮。
隔着門檻,四目相對,她在明,滿目的星輝訴盡決絕,他在暗,周身的陰影裹着不解。
一腳踏過門檻,折身合上門,他轉過來,輕哄道:“靈兒,别鬧了。”
“沒有鬧,我是認真的,你已經給了我和離書,揚州之行我也如約完成了任務,現在我們互不相欠,就各走自己的路吧。”林靈兒看着他的眼睛,表現的輕松真切。
死死盯着她,一對黑如曜石的狹長美目甚至不敢落睫,他聽清了她的每一句話,卻一個字也不願相信,“靈兒,為何會突然變成這樣?”他聲音低沉,似要竭力壓住一絲薄怒。
決然轉身,林靈兒背對着他,“沒有突然,我們本來就該如此。”
“那揚州的一切呢!還有...老祖宗你也不做了?”
心尖仿佛被燙過,打着卷的疼,無聲的舒了一口長氣,她轉身看他,一字一頓道:“揚州的一切你都忘了吧,就當是孤身在外的人一時意亂情迷,你家的老祖宗,我是無福消受了。”
說完,她走到院門邊,打開一扇門扉,不帶一絲感情道:“陸大人請回吧,以後也請不要來了,否則隻會加速逼我離開。”
陸漸離狠狠盯着她,恨不能鑽入她的皮骨、心肺,看看這個早晨還對自己溫情脈脈的人,為何此刻如此狠心,竟似換了一個人。
被他盯的心驚肉跳,感覺下一秒就要撕掉這層僞裝,鑽到他懷裡對他說,不要走,揚州的一切都是真的。她努力定了定心神,抑制住這股沖動,擡起下颚,挑釁的看他,眼神向門外一瞥,示意他出去。
終是不忍激她太過,他緩緩收回眼神,垂首落睫,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邁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出去。
月亮越落越低,滑到樹梢,枯木枝上幾片黃葉,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把一盤銀輝攪得支離破碎。
林靈兒雙腳軟的像棉花,虛踩着摸到門扉,關上院門,整個人卻倚着門闆滑落到地上,心仿佛跌落進深不見底的黑淵,痛苦無力,掙紮無門,而唯一能渡她的人,已被她拒之門外。
她不知道那天在門口坐了多久,隻記得眼見着月亮一點點自樹梢墜下,小院晦暗一片。
彩月醒來時,見林靈兒端坐桌前,一動不動,石化了一樣,那滿眼的血絲,竟似整夜都沒睡。
雖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她知二奶奶心裡難受,遂悄然走到她的身邊,輕輕的說:“二奶奶,上床歇息吧。”然後不由分說的扶她上床。
林靈兒這一覺睡得也淺,院内輕微的話音,把她吵醒了,她下床趿着鞋走到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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