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聽觀音述說,越感驚訝。
原來在封神量劫之時,觀世音菩薩原為闡教十二金仙,乃二代昆侖弟子,劫後受接引道人蠱惑,宣揚入他教,則授渡人手段,并許金身果位,因而轉身叛教,投入西方教麾下,後又轉入佛教,成就觀音果位。
但觀音雖在佛門,道場卻在南海,千年以來,眼見因道教式微,邪魔外道紛紛而起,佛門趁機東進,以緻中原信仰混亂,生靈塗炭,心知此混亂背後,必有佛教身影,因此心中對于自己當初叛教西去愈發後悔。
千年以來,心中雖知木已成舟,重回道門已是無望,但終放心不下道門,心系中國百姓,眼見佛門一直向東擴展勢力,便靜待時機,為道門出力。
現阿難作為佛門内定繼承人,卻陷入情劫,而佛陀又允他行走人間曆練,如壞阿難曆練,甚或壞他道心,則起碼佛門在一段時間内無法染指中原,此便為觀音之計。
老母聽完,便說道:自你三百年前托我允阿難所請,收白蛇為弟子,便已告知此計,但我卻不知你竟有向道之心,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菩薩苦笑一聲,道:我卻并非心中向道,隻是眼見佛門宣揚忍一世之苦,享後世之福;今世之苦,乃前世業報;我中原百姓本就勞苦,如佛門進至中原,則各色皇權必以之愚弄百姓,可想見百姓之苦将愈甚。
老母心下歎息,擡頭問道:那此人是誰,如何參與?今日身披佛門重寶錦斓袈裟,隐匿周身氣息,欲做何為?
菩薩回道:老母不問,我卻須向老母禀明,此人乃佛門之人,位高權重,若以之為内應,則此事必成。
那人接道:老母容禀,因我身處佛門,因此以錦斓袈裟匿蹤,我雖已改其形貌,不想仍被老母認出,慚愧。
但說罷,卻并未顯露那袈裟原貌,繼續說道:我為何人,請老母原諒,暫不能透露,但我确是可以促成此事,雖無法直接插手,提供助益,但佛門風吹草動,你們盡可提前知曉。
菩薩道:此人之言,我可作保,請老母放心!
老母見二人均不相告,便也罷了,又問道:那佛陀乃聖人之身,法力無邊,無所不知,我等壞他繼承,他能不知曉?
那人輕笑道:此事怪我,沒有事先向老母禀明,佛陀自阿難下山之後,便閉關去了,言稱西遊量劫在即,要悟那大乘佛法,因此我等可放心從事。
老母聽聞此言,細細思量一遍,心道:此人對佛陀行蹤如此了解,必是佛門高層,若如此,此事可為。
幾人說罷,老母歎道:不想此計竟然牽連這許多人,至這許多歲月,成果如此之巨,若那佛陀得知,也不知作何表情!
那佛門中人笑道:此計若成,管教那佛陀知曉我幾人的厲害!
聽這人如此說,老母與觀音心中不喜,便匆匆結束,送了那人先行離去,兩人又回了堂下。
兩人沉默半晌,老母開口問道:此事個中緣由牽扯甚大,老身從未想,你竟有如此大氣魄,想必非你所能計劃?
觀音搖搖頭,我雖心向道門,其中玄機我卻不能提前知曉,乃是剛才那人主動找上我,我本也心中疑慮,但那人說出緣由,我才答應。
老母情知觀音必不會如實相告,便也不再多問。
觀世音随即将今後如何計劃全盤告知,老母知大力鬼王乃千年前觀音度化,也不吃驚,但對此計能延伸數百年,深感佩服,但自己隻是有教化白蛇之責,其餘倒不甚關心。
且那白蛇聰明乖巧,雖未化形,但也深得老母喜愛,因此老母在觀音處盤桓了數日,讨了幾滴淨瓶柳枝露,便匆匆趕回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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