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白衣半束發,右額上戴着一片面具,一人杏紅色衣裙,鬓邊插着金光閃閃的步搖。
杏紅色衣裙的姑娘放下手裡的信紙,對他們笑道:“你可是李豐年?”
男人愣了半天才應下來,他的妻子從他身後探出頭來,不安地問這是怎麼了。
即熙把紙折好塞進懷裡,對他們說道:“你前段時間找的那個所謂天機星君,是個假冒星君騙人的家夥,你們别指望他了。”
雎安微微颔首行禮,說道:“不知你們對天機星君有何所求?可說與我聽。”
“您是?”
“真正的天機星君,雎安。”
夫妻倆對視一眼,眼前這個男子的氣度顯然比之前的大師看起來不凡多了。他們趕緊把雎安和即熙迎進房間内。這是個破舊狹窄的房子,但是收拾得很幹淨,屋内狹小的床上躺着個咳嗽不止的孩子。女人紅着眼睛把孩子扶起來,對他說道:“真的神仙來了,你有救了。”
“我家幺兒一向聰明活潑,這段時間卻不知怎的生了怪病,咳嗽不止甚至咳血,大夫都說已經是病入膏肓無藥可醫。神仙您發發慈悲,救救我家幺兒吧!”
即熙拉着雎安的手讓他坐在那床邊,雎安握住孩子的手,昏暗光線下即熙看到那孩子睜着大大圓圓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們。
有淺淺光芒從雎安面具的縫隙裡洩露出來,如同點點星光。
那對農戶夫妻看着這一幕,眼裡就露出驚歎和希望。待光芒暗下去之後雎安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擡起頭來目光低低地落在地面上,他輕聲說道:“他身上并無邪祟。他是病得很重,陽壽将盡。”
“神仙你救救他吧!我給你磕頭了!”那婦人立刻撲在地上要磕頭,被即熙一把拉住。
雎安搖搖頭,冷靜地說道:“你們需要的是高明的大夫,我并非醫者,并不能治病。若你們缺少看病的錢,我可以幫你們。”
“翡蘭城的名醫都說我家幺兒沒救了……您是神仙,神仙怎麼會有辦不到的事情呢?”婦人哭道。
雎安低下眼眸,輕聲道:“我并非神仙,能力有所不及,抱歉。”
即熙攙着這個幾乎哭倒在地的婦人,不知道說什麼好,其實她很反感這種所謂神仙無所不能的說法,但是看着婦人如此撕心裂肺的悲傷,也實在沒什麼餘地責怪。
神色黯淡一直沉默不語的男人突然擡起頭來,他說道:“城中富商生病您治好了,我們為何就不行?您是因為我們沒有錢您才不幫我們的麼?您要什麼?您說說看您想要什麼?”
語氣裡滿是憤怒和不甘。
即熙聽見這話氣得不行,雎安卻拍拍她的手。他沉默一瞬,然後仰起頭對那高大憤怒的漢子說:“如果你說的是城中孫家,孫老闆是因為邪祟纏身才瘋癫病重,我可以驅邪祟。但是您的孩子是生病,我不能治病。”
“我沒什麼想要的,我隻想要讓您的孩子好起來。關于這一點,我和您一樣無能為力。”
雎安身上總有種安定的力量,能夠安撫痛苦熄滅憤怒,他這樣平靜又認真地說着,似乎這世上什麼事情都是可以接受的。
那漢子終于也紅了眼睛,他抱着地上痛哭不止的婦人,悲恸道:“什麼神仙!你還不如那個假的!不如不要來!”
在塵土飛揚的狹小房間裡,夫妻因為絕望和痛苦肆意指責。雎安什麼也沒說,隻是握着孩子的手,低眸聽着。
當他們留下一些銀子,走出這扇搖搖欲墜的木門後,即熙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阿海從空中飛來落在雎安肩頭,雎安笑笑說道:“走罷。”
即熙轉頭看向雎安,她想起有次試煉結束後,她接雎安回星卿宮。路上雎安總是在出神也不說話,她就問他在想什麼。
——世間萬萬人心複雜,生民疾苦,可渡幾人?
他沉默了一會兒,低低地說道。
她有些記不清那次是雎安差點被他所救的百姓燒死,還是他預言了海嘯可因為無人相信而眼睜睜看着千人溺亡,還是待他極好的那戶善心人家招來強盜滅門的那次試煉。
即熙隻記得在她茫然無措,不知如何回答時,雎安徑自接下去說道——不過我想明白了,左不過,以一燈傳諸燈,至萬燈皆明。
以一燈傳諸燈,至萬燈皆明,這句話她記了十幾年。
平日裡按即熙的性子大約要罵一罵這對夫妻不講道理的,不過這次她什麼也沒有說,隻是從懷裡拿出那張紙劃掉李豐年那行,語調再次恢複輕快。
“這是二十七戶以來頭一個不領情的,已經很不錯了。讓我來看看下面是誰,東橋坊馬家?”
邊說邊跟着雎安,往下一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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