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在他鄉落魄重返家園之後的第二天,二女兒麟翠與兒子麟生,一個14歲,一個12歲,開始離石頭遠遠地站着,三年分離,使孩子産生了陌生感。當聽說爹爹從大城市回來的時候,孩子偎依在石頭懷裡要好吃的。石頭默不作聲地低下了頭。羞愧與自責湧上他的心頭。
情緒低落的石頭很想尋找一個出口排解心頭的郁結,他多麼渴望闊别三年又重相逢的媳婦能給他說幾句溫柔的話啊,可是媳婦面對他的依舊是一張不冷不熱的臉。晚上孩子都睡着的時候,在一張床上的二人世界裡,石頭端詳着睡眠中媳婦火辣俊美的臉和白皙的皮膚,再也控制不住地撫摸杏花。杏花驚醒了,看到石頭,就條件反射似地地想到大偉那英俊潇灑與儒雅的臉,又馬上想到昨天晚上門口乞丐的臉,心頭一陣惡心,将石頭推開……石頭心裡窩火,用拳頭捶打着床。杏花很快睡着了,而石頭怎麼也睡不着。
午夜過後很久,窗外傳來雨聲。石頭卧聽風雨,忽然想起陸遊的詩句:“夜闌卧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大偉,大偉,抱抱我……”杏花的夢話聲發出來,讓石頭突然震驚,那夢話像利箭一樣穿透石頭的心髒。大偉與杏花是小時候的玩伴,在外地工作,這些情況,石頭都是知道的。杏花跟大偉相好?怪不得這些年杏花對自己态度那麼差,這次回來對自己仍舊冷淡。石頭怒火燒心,把杏花拍醒。
“你說的夢話我都聽到了,你想大偉,你們相好多久了?”石頭吼道。
“說夢話,你也當真!”杏花辯解。
“我又不是三歲的孩子,你别拿這話忽悠我了!”石頭狠狠地說。
“好漢做事好漢當,敢做就跟當,你杏花沒這膽量嗎?”石頭用了激将法。
“那好,俺就說明白話吧,俺承認心裡有大偉,俺就是喜歡他,就是不喜歡你!你怎麼着吧!”杏花情急之下說道。
石頭心情特别沮喪,十分氣惱,自己的媳婦外邊有男人,跟自己同床異夢,綠帽子戴了那麼久了,自己竟然不知道。石頭哭了,臉色蒼白。杏花橫下心來說:“反正是這樣了,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離婚也行。”
“三個孩子也都是他的種!”石頭迫切地問。
“胡說啥呀,你自己的孩子你不知道嗎?”杏花駁斥。
這一夜是石頭最刻骨銘心的一夜,一種恥辱感從此占據他的心。任憑杏花怎麼發誓孩子都是石頭的,他也不信了。
次日,石頭昏昏沉沉,腦袋像霜打的樹葉子。看見孩子他也漠不關心,甚至用陌生的眼光看他們。
石頭聽說省城可以做親子鑒定,但需要花費不少錢。石頭為了積攢做鑒定的錢,他拼命地幹建築活,每月還賣一次血。杏花知道這事後,先是吃驚,後來沉默不語,不明白石頭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有血性了。
積攢了一些錢後,石頭就着手實施鑒定計劃,先抽樣鑒定,先帶兒子去省城做了親子鑒定。因為在石頭看來,兒子最重要,他關乎血脈的真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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