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說了,夠了……”他顫抖着靠近他,緩緩地将額頭抵在對方額上,繼而說道:“……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道歉,我的少将軍,不要哭了,再哭下去,我心都要疼死了……”
我的将軍,你不需要道歉,萬頃河山是你的肩甲,黎民俗客是你的劍鞘,你無需為你的兩難感到愧疚,錯的是我,是所有為難你的人。
謝逢秋捏着他纖細的後頸,用力地抵入自己懷裡。
對不起,時隔那麼多年,竟然要你先對我低頭。
華胥憬平複了下呼吸,不知想到什麼,忽然毫無征兆地問了一句:“為什麼心疼?”
謝逢秋:“……”
這真是個難答的送命題,謝逢秋并沒有這方面臨場發揮的經驗,因為以往華胥并不會注意到這樣的詞彙,他遲鈍且木讷,總是随口一句便能糊弄過去。
可今日,謝逢秋看着他冷淡卻堅定的眼睛,卻忽然覺得,這次,大概掩飾不了了。
華胥憬猶豫了下,率先開口道:“謝逢秋,你是不是喜歡我?”
謝逢秋有好片刻沒說話。
華胥憬不善人心,謝逢秋不答,他也無法從他的沉默中窺見些許深意,便隻能跟着靜默。
本以為走到這一步,需要曆經千難萬險,還需要漫長歲月的浸染,可如今,華胥平靜地看着他,好像隻是問了一個像“今天天氣如何”這種再尋常不過的問題,他忽然覺得,有些壓着胸口沉甸甸的,需要經過萬般打磨的話,也不是那麼艱難才能吐出了。
他的少将軍在看着他,溫和的,包容的。
坦然自若的。
“是的,我喜歡你,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
第73章明朗:何必如此?
謝逢秋走後,華胥憬翻了翻包袱,從裡面找出一個刻滿符篆的傳訊鏡。
那是這兩年才興起的新鮮玩意兒,造價昂貴,非仙門大家供養不起,華胥家有三對,常年在外的少将軍理所當然地占據一枚,而與之相對的另一枚,則在他最信任的心腹華胥烨手中。
少将軍拈了個決,面色淡漠地點亮鏡面。
淺薄的金色光暈環繞又散去,漸漸凝成鏡面上一個模糊的人影,華胥烨的聲音缥缈地從另一頭傳來:“少将軍。”
人影模糊,聲音也不大真切,這鏡子若非能實時對話,實在算不上好用,或許是為了讓氣氛不至于太過僵硬,華胥憬并未直接切入正題,而是随意地寒暄了兩句。
冷淡的聲音透過鏡面遙遙傳來,聽不出什麼情緒,華胥烨早已習慣這樣的淡漠,未起疑心,同樣一闆一眼地回了幾句。
“阿烨,當年邀月之事,你是華胥氏的代表,也就是說,所有的細節,你都是清楚的。”
華胥烨不知他為何忽然提起這茬,本能地點頭,“是。”
鏡子的另一端,華胥憬冷冷地看着他。
“我當時問過你,謝逢秋如何?你跟我答的是,完好無損。”
華胥烨愣了一下,總算察覺到了這異常的論調,反應過來,少将軍不是來閑聊的,他是來問罪的。
他一時沒說話。
少将軍卻不打算放過他,他道:“從你跟着我的第一天起,我就跟你說過,我們之間,不需要任何的欺瞞,善意的也好惡意的也好,這不是你說謊的理由。”
少将軍罕見的有些咄咄逼人,華胥烨不置一詞地垂下視線,好半晌才悶聲道:“少将軍都知道了。”
“阿烨,我曾經很信任你。”
他用了個最無法挽回的“曾經”,華胥烨已然能從他平靜的口吻中聽出他的憤怒和失望,他想辯駁,可他無從辯駁。
“少将軍,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可你已經犯了。”華胥憬道:“不僅如此,這十二年來,所有能遞到我面前的與當年之事有關的隻言片語,你都自作主張地攔下了,汝嫣舒就算要瞞天下人,五大家内部也一定會通氣,華胥氏不可能半點消息都收不到,我不冤枉你,你也沒這麼大的權力,是不是父親的意思?”
華胥烨沒說話,等同是默認了。
見過華胥憬當年的失态,家主比任何人都想将這份危險扼殺在搖籃裡,他也不過分,隻是插手了兒子的消息來源,将可能令他失控的事情壓得嚴嚴實實,他們都不過分,僅僅是打着為他好的旗号輕飄飄地擋回了一陣風,這陣風本該掀起一場海嘯,可他們豎起了堅實的牆垣,于是海面風平浪靜,震天蔽日的風浪被扼殺在了搖籃裡。
沒人看見海底腐爛的暗瘡,沒人看的湛藍底下的暗潮洶湧,沒人看見大海的深處,一顆心被誤會踩進了淤泥裡。
他們永遠都不知道那些輕描淡寫的舉動會對他來說有多可怖,他們隻看到了眼前的平靜,哦,風波平息了,不見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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