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夜了,北京的風真的冷。
“做這種旅館的老闆娘,要很開放才行。”林璐感歎着說。
林羽不作聲,是不想去評價。
“外面的世界很寬闊,我什麼都想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狹小,我的心比天高。”
天高也沒用,生活還是離不開衣食住行。
林羽便想起了老舍的《月牙兒》,北京的月亮怎麼被烏雲給遮住了呢?
從那小胡同出來,林羽更不想說話了,心情變得很沉重,她不知道剛才那個女人為什麼要哭,她也不知道她們這樣不去理會算不算冷漠。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她越發覺得北京的風冷。
好吧,既然幫不上忙,想也是徒勞,那就别去想了,換個内容想想去,對,想父親吧,想那白發蒼蒼的父親。
林璐的小姐妹就是父親的兒媳?那天林璐說那小姐妹的公公是養父……這麼說,父親沒有自己的親生兒子?兩相疊加一下,林羽便理出頭緒來了。
林璐的小姐妹竟然是父親的兒媳!這豈不是說,即使她和林惠閉口不談,時間一久,林璐自己也會察覺?假如母親知曉父親尚在人世,她是否會與父親相認呢?他們重逢時又會作何感想?
父親啊,世俗如洪水猛獸般可怕,但我們做人要有铮铮鐵骨,就算淚流滿面,也要昂首挺胸,令人對我們刮目相看。改變自我,才是唯一的出路……然而,林羽憶起自己腿腳不便時旁人的異樣目光,不禁聯想到父親那顆曾經在滴血的心……去相認吧,也許此刻父親正過得艱難困苦,那天他所拉的曲子是如此悲傷!
林羽回想起那首悲傷的曲子,心中便湧起無盡的感傷,同時也回憶起了和劉青海在一起的一件趣事。那時候,林羽的腿還沒好,一瘸一拐的。劉青海與她一同漫步時,在路上偶遇了一個算命的人。那人主動迎上前,詢問劉青海:“先生,算一個吧,我算得很準的。”劉青海微笑着轉頭看向林羽,問道:“你看我身邊這位美女的命如何?”
林羽靜靜地看着,面帶微笑。那人端詳了林羽一會兒,說道:“她,慈眉善目,有親和力,将來定有所作為!”這句話如同溫暖的陽光,穿透了林羽心中的陰霾。她微微一笑,劉青海更是滿意地笑了笑,随即遞給了那人一百塊錢。
林羽心中暗自感歎,這個算命的人真會說話,他怎麼不說自己的命很苦呢?如果父親也能有這樣的心境,能夠忘記過去的苦楚,積極地面對未來,或許就不會抛棄家人離家出走了。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和痛楚。
一路上,林羽的思緒如潮水般洶湧。她不斷思考着是否要認父親的事情,回憶起母親的日記本,那裡面記載着母親的辛酸和痛苦。
母親為了生存,得精打細算,家裡正好有書和本子,她就養成了寫日記做計劃的習慣。
林羽離開三谷村前,母親為了鼓勵她,索性把自己的日記給她看了。
“孩子,你看,我們過去這麼苦,一包鹽都得算着吃,不也過來了嗎?所以,相信自己,沒有過不去的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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