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越委屈,越說越傷心,盧悠悠忍不住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拿着李祈披在她身上的衣服擦眼淚,稀裡嘩啦的,全然不顧形象。
李祈何曾見過這等說哭就哭,還哭得如此不矜持不顧形象的女子,一時間僵在那兒,不知該如何是好。
杜清漣卻哼了一聲,慢悠悠地從他身後走出來,走到地上那個被他踢暈的男子身邊,稍稍把了下脈,從袖籠裡取出個瓷瓶,倒了粒藥丸塞入那人口中。
“他也并非故意無禮,這蘑菇是你給他吃的吧?”
“是啊,”盧悠悠抽泣着說,“他餓得半死,這裡又什麼吃的都沒有,我好心好意煮了蘑菇湯泡餅……”
“這蘑菇有毒。”杜清漣打斷了她的話,“雖不緻死,卻足以讓人産生幻覺……”
“啊?!”盧悠悠一下傻了眼。
李祈皺了皺眉,“既然死不了,那就不必管他,走吧!”
“好啊,”盧悠悠立刻答應,見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趕緊跟了上去,“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剛才下那麼大的雨,你和師父怎麼出來了?”
李祈一言不發地快步前行,反倒是杜清漣在後面嗤笑一聲,“若非怕他冒雨出來傷病複發,死在外面,壞了我的名聲,我才不會出來。”
盧悠悠一怔,腳步一頓,心緒複雜地望向頭也不回的李祈。
他冒雨出來,是為了找她,怕她回不去嗎?
這個一直兇巴巴的家夥,才是真正有恩必報,面冷心熱的人吧!
她拉緊了披在身上的衣衫,似乎還能感受到從他身上傳遞來的溫度,先前的委屈難過傷心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抑制不住嘴角露出的笑容,快步追了上去。
頭也沒回,自然無法看到,身後那個倒在破舊神像下的男子,手裡緊緊地抓着她的半幅衣袖,最終喃喃地反複念叨着什麼。
“婵娟流入楚王夢,倏忽還随零雨分。空中飛去複飛來,朝朝暮暮下陽台……”
第十章熬藥
盧悠悠小心翼翼地端着藥碗走進杜清漪的房間,見她半靠在榻上,手裡還拿着幅繡花的繃架在做活,不禁有些同情她。
“師父不是讓你好生休息嗎?怎麼還做活?當心累着。”
“多謝。”
杜清漪擡頭看見是她,放下了繡架,接過藥碗一飲而盡,全然不在意那苦澀的味道。
“這點活算不得什麼,累不着的。更何況,昨日睡得多了,今天也不困。”
“你還真是閑不住的性子。”盧悠悠随手拿起她的繡架,微微有些意外,“你這繡的是山水啊,倒是少見,繡的真好看!”這種尺寸的繡帕女子繡來大多自用,多是花卉或鴛鴦,若是送予男子的,多為梅蘭竹菊四君子,很少有這種寫意山水,雖寥寥數筆,亦能看出奇峰曲水,相映成景。
杜清漪低下頭,面上微微泛起些許紅暈,“我從小做慣了的,算不得什麼。”
盧悠悠聞言不禁有些好奇,“師父被人稱作神醫,應該也不會缺錢缺人啊,怎麼還讓你做這麼多事,如此辛苦……”
“不是兄長讓我做的,你别誤會。”杜清漪聞言連忙解釋,“兄長早年并非在族中長大,我們也并非一母同胞。我娘本是夫人身邊婢女,生下我後便已過世。若非前年兄長回鄉掃墓,尚不知有我這個連族譜都未上過的庶妹。”
“原來你也是庶女出身啊,沒什麼,我也是。”盧悠悠倒是全然不在乎出身,“要不是我跑的快,差點就被我嫡母和妹妹姐姐綁去嫁給一個死人陪葬。”
杜清漪吓了一跳,同情地看着她,“我家夫人倒是無視于我,頂多就是府中的兄姐有時欺負我,還好有兄長……”
“是啊,你比我強多了,好歹有個厲害的哥哥救你出火坑。”盧悠悠歎了口氣,向往地出神,“我要是像你一樣,有個名揚天下的神醫哥哥,那比當公主都神氣呢!”
杜清漪聽得忍俊不住,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越說越是投機,相似的出身和遭遇,截然不同的性格,反倒讓她們更為投契。尤其是杜清漪,說起昔日被欺淩的事來,聽盧悠悠吐槽那些兄姐,出些古靈精怪的主意,換做是她,會如何如何對付那些人,說得興起時,仿佛連自己都能代入其中,回到過去,一一将昔日的屈辱回敬過去,開懷之餘,那些積壓在心底的怨恨和苦楚,不知不覺間便如冰雪遇到陽光,消散得無影無蹤。
在門外聽到這一切的杜清漣,素來清冷無波的面容上,也難得出現了一抹溫和之色。
李祈見狀,也忍不住打趣,“想不到,冷面冷心的三絕神醫,對一個庶妹都如此上心啊!”
杜清漣面色一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哪裡敢跟你比,你為個路上撿來出身不明的女子不惜身體,冒雨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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