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通傳後,鐘繇到未央宮宣室殿見到了皇帝。
鐘繇一進來,劉協就看到了鐘繇身上被人動手打出的傷痕。
在鐘繇來之前,李肅就已經向劉協禀報了廷尉署大牢發生的一切。所以,劉協對鐘繇在廷尉署大牢裡為什麼被人打的事情,心裡是一清二楚的。
但劉協想通過此事加深對鐘繇的了解。
待鐘繇禮畢,劉協故意問道:
“鐘繇,你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廷尉署的獄卒打了你?”
鐘繇答道:
“回陛下,廷尉署的人沒有打我,是我在牢裡跟人發生口角,就被他們打了。”
劉協故作驚訝,問道:
“鐘繇,你跟他們不是一起的嗎?怎麼會發生口角呢?況且,你們以前可都是朝廷官員,是讀書人,君子動口不動手,怎會打起來呀?”
鐘繇沉默了一會兒後,拜了一下,回答道:
“隻是有一些看法不同而已,陛下日理萬機,還這麼關心草民的事情,草民惶恐!”
鐘繇不願細說,轉移話題。
鐘繇沒有趁機打小報告,劉協不由得對鐘繇又高看了一眼。
如果鐘繇為了打擊報複那些人,把那些龌龊肮髒、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拿到宮裡來說,而且是剛面聖就拿出來說,那格局就有點小了。
劉協也沒心情再多聽一遍那些破事,就不再追問,而是轉頭對邊上的楊順說道:
“楊順,你先帶鐘繇去太醫那裡瞧瞧,上點藥,然後再帶他回來。”
楊順領旨,對鐘繇說道:
“鐘先生,請跟咱家來。”
鐘繇說了聲“謝陛下!”,然後跟着楊順出去了。
一會兒之後,鐘繇在太醫那裡外敷了一些藥,就又跟着楊順回到了宣室殿。
劉協想要勸鐘繇别休妻,因為鐘繇一休妻,鐘繇還沒出生的兒子鐘會可能就沒了。而且,讓人因為公事而夫妻分離,這樣有點不近人情。
劉協對鐘繇(字元常)說道:
“元常,我說馬日磾說,你打算要把你夫人休了。你妻弟犯的事情,那是你妻弟的事,你要連帶把你夫人休了,這個你就沒必要了吧?”
鐘繇說道:
“陛下,我妻弟仗我之勢作惡,我休妻就是要與妻弟斷絕關系,這是為陛下盡忠。此外,不瞞陛下,我今年四十有二了,至今膝下無一兒一女,家母早就想讓我休了我那夫人。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休妻,也是為了盡孝。鐘繇休妻,乃是忠孝兩全之事!非休不可。”
劉協一聽,鐘繇把他休妻這事上升到忠和孝的高度,實在是讓人無法反駁了。
在現在這個時代,忠和孝就是天大的事情。不管是夫妻之情還是男女之情,在忠孝大義面前,都隻是小事。
鐘繇擺出忠孝大義這面大旗,劉協身為皇帝,就更沒有理由去阻止了。
劉協隻得說道:
“元常盡忠盡孝,朕心甚慰!”
劉協暗想道,也許,鐘會不是鐘繇現在這個夫人生的。
不管如何,随着鐘繇人生際遇的改變,鐘會能不能再出現在這個世界,這已經是無法預測的事情。
劉協又對鐘繇說道:
“現在朝中官職多有空缺,朕有意起用你,不知道你想擔任什麼官職?”
鐘繇回道:
“謝陛下!此事全憑陛下決斷,臣不敢擅言。不管何職,都是為朝廷出力,為陛下盡忠,臣無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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