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稚果幾乎頃刻直起身子,這個聲音是……
無數人死死盯着屏幕,半個多月前,同樣不羁的聲音回響在十地各處,帶給所有人震撼與颠覆,這次将會是什麼?
聞聲,決議院諸人恍然轉身,素來以沉着冷靜着稱的白犽眼中也被錯愕占滿。
她是什麼什麼出現的?
決議院邊的護欄石柱上,懷幸悠然晃着腿,金烏在她身後緩緩升空,萬丈光芒照射,如是她成神成王的加冕之冠,她的身旁,鬼肆天神怒然而立,威風凜凜。
當屏幕裡出現女孩的面容時,現場有不小的躁動,厭惡、驚詫、恐懼等情愫沖破祭神之日該有的莊嚴肅穆。
小稚果眼神閃爍,手指攥緊衣角,那是他日思夜想的姐姐啊!
決議院外。
見衆人目光被吸引過來,懷幸莞爾,語氣怡然自得:“再怎麼說,本神也是殊瑪的——”祖宗,“摯友,這種日子不向本神發邀請函,也太不合适了。”
言罷,她跳下石柱拍拍手,大步流星走向陳桌,及膝的衣衫下擺翻飛起,獵獵之聲如鷹拍翅,不可謂不飒爽!
她走向中間,使得祁祁蒙與音火泠不得不讓開位置,供其與鬼肆通行。來到桌前,懷幸抽出四炷香行拜神動作,整套行雲流水,幹淨利落。
攝影鏡頭緊緊貼在女孩的身上,此刻,數不清的幻想生根發芽。
人們想過上命必定與聖斯有沖突,主神或許直接發動戰争,以強硬手段統治北域。或是安排卧底進入聖斯内部,如蛀蟲啃食每一節帝國秩序,靜待其土崩瓦解;抑或挑撥八位大臣自相殘殺,而後坐收漁翁之利。
還有很多很多猜測,但從沒有一個人想過,她就這麼大大咧咧地出現在聖斯帝國權力統治中心的決議院上,沒有人這麼想過,即便它實實在在發生,也是那麼難以置信。
她來這兒到底幹嘛?!
祭拜完,懷幸轉身面向諸臣,視線不疾不徐移過衆人的臉龐,方才啟口:“殊瑪已帶着兩位天使回鏡約,歸神之地事務繁忙,不宜久留,所以不必誦讀祭詞。”她微微擡起下巴,“回你們的位置,接下來聽本神說。”
即使直面權勢滔天的大臣們,她依然是那個意氣風發宣告上命成立的少女。
副總統眼前一黑,就要摔倒,幸虧侍從眼疾手快将人扶住。他向地搗了搗拐杖,擺擺手往座位走。
這下,那些想不動聲色的大臣隻好無奈跟上。
攝影畫面緊緊捕捉每一刻畫面,試圖通過分析表情來解釋當時幾位大臣被這般不客氣使喚心中作何感想。
懷幸來到桌後,擡手變出把椅子來,揮開衣擺坐下,掃視諸位大臣,語氣玩味:“生命的能量哺育十地,給予這片土地喜怒哀樂,主神自世界意識中誕生,深受影響。
“本神感知到濃烈的排斥,諸位,其實沒有這個必要,本神與殊瑪同根同源,來到此地建起上命,本神并非代表着破壞與消亡,本神與生命同在。”
頓了頓,她繼續說:“顯而易見,上命的理念是空前的,這意味着它會被遇到難以想象的困難阻礙。本神心系生靈之福,胸懷十地之土,然即便有萬千善心,也難理解人間草木。本神之眼界,未有黎明曙光、未存暗夜蕭瑟;本神之憐憫,未分生命貴賤,未待汜氿兩相;本神之慈悲,未局限十地,未止步四宇。本神與人間兩異,實不解此地勢不兩立之心,簡而言之,言而簡之,本神需要幫助。”
幫助?
她以獨裁者者的身份闖入北域,掠奪聖斯土地,妄圖改變北域思想,上命每行進一步就走數千萬人失去無法估算的利益,此時竟反過來讓聖斯幫她?
破天荒的,白犽懷疑自己幻聽,她究竟是太幼稚還是目中無人?他向副總統投去視線,後者身體往椅子裡窩了窩,眼神躲避着。
他便收回視線,朗聲開口:“承殊瑪意志,吾等該與鬼肆天神共為子民謀福祉,隻是主神那天提及戰争,讓在下心有顧慮,憂心日後會刀戈相見。”
“所謂戰争不過是效仿先輩作風,秉承先輩信念,戰争隻是達成目的的手段,若可以和平解決,又何必見血見屍?”她冷靜如故,“況且本神隻是個七歲的小孩,心思單純,沒多少心眼,别把本神想的那麼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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