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鯉兒和蛇放周身卷起飓風,将兩人緊緊包裹進風暴之中。
卧龍潭裡的水也在強烈的風陣中被擠壓開來,鯉兒身邊的水被推開見底。熒藍色的強光順着飓風不停地從蛇放的體内向外散開,随後彙聚到鯉兒的身體裡。
原本還在蛇放身邊的花洛洛和狼戰,被蛇放引起的強大氣流推出了風陣。強風帶起的砂石枝葉吹得兩人不得不用手臂遮擋着臉。
随着一道強烈的藍光沖破風陣,“轟~”一聲悶響,如同蛇獸的腹語聲波一般,以蛇放的風陣為中心向四周震開。花洛洛隻覺得刹那間,耳鳴了起來,随即立刻又恢複如常。
再睜眼,風陣已經退去,蛇放背摔下來,躺倒在地。
“阿放!”花洛洛手腳并用爬了兩步來到蛇放身後将他靠在自己懷裡。鯉兒則滿臉幽怨痛苦地看着自己的獸父,他不知道生了什麼,卻知道他的獸父,快死了。
“洛洛,龍門山裡的東西全都留給你,”蛇放溫柔地看着花洛洛,像是在交代着遺言一般,緩緩地自顧自說道:“在鯉兒成年之前,重山就交給你了。
等我死後,将我埋在我獸父獸母身邊,要讓部落裡的獸人們都看見我胸口的這個結侶印記。”
花洛洛看了看蛇放的胸口,果然如他所言,那裡浮現出了一個星王冠的印記。
“以後就不會有人質疑鯉兒的身份了,”蛇放轉而看向鯉兒,繼續說道:“洛洛,我把你交給鯉兒,也把鯉兒交給你了。我不能看着他成年了,你要替我親眼看他化龍,好嗎?”
“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阿放,我,阿放!”花洛洛有很多的話想對蛇放說,此刻卻全都含在了嘴裡,不知該說哪一句了。隻能不停地喚着蛇放的名字。
“狼戰,等我死後,把我的兩顆毒牙拔下來。我的毒牙可以令人昏迷、緻幻甚至死亡。洛洛,我護不了你了,希望這毒牙還能對你有用。”蛇放咳咳咳地重咳了好幾下,黑色的濃血從他口中噴出。
花洛洛看着嘴角不停流淌出黑血的蛇放,幾乎痛不欲生,悲戚地緊緊抱着他,眼淚止不住地流下:“阿放!我求你了,求你了!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好嗎?!阿放,我還要取你呢!你不要離開我!求你了!”
“我真的好想,好想能穿上喜服,成為你的雄夫啊。洛洛,我真的好想成為你的伴侶啊。可惜,我這輩子沒有這個命了。洛洛,别哭了,你的眼淚讓我心疼,我還是喜歡你笑的樣子。”
蛇放用盡全身的力氣,從腰間取出一枚金銀制的夾往花洛洛的耳鬓一夾。看着她那雙令他始終放不下的眼睛,蛇放的嘴角淺淺彎起一抹弧度:“終于戴上了。好美。”
“阿放,你是我的伴侶,我是你的雌妻,不要離開我,求你了。”花洛洛已經哭到泣不成聲,她的心就好像在被一勺一勺地挖去。
蛇放的眼神越來越朦胧,越來越迷離,眼球上就像被蒙上了一層煙霧,他已經看不見花洛洛了,也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了。腦海裡隻浮現出那個雪天,龍門山的洞穴裡,他和洛洛幸福交纏着起舞的畫面。
蛇放向空中伸起一隻手,像是想要抓住什麼一樣。
“曾經同淋雪,也算共白頭…”
啪~懸在空中的手臂重重地摔落在地上,蛇放永遠地閉上了眼睛,死在了他此生最心愛的雌性的懷裡。
“阿放~!啊~~~!”花洛洛仰天長嘯,眼淚布滿了她那張早已哭到模糊的臉。那個把一切都留給她的人,那個無論如何都要愛她的人,那個為她守着重山、守着家的人,那個因救她而獻出生命的人,那個到死還想成為她的夫的人,
真的,死了。
“香水草開了,阿放,你看到了嗎?”花洛洛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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