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輪休,夜班結束後程以加在家睡到自然醒,趿拉着拖鞋出門去了趟超市,打算好好犒勞自己一頓。要知道,就算食堂師傅手藝再好,也頂不住天天一個菜色。
人從本質來講,并不是喜新厭舊,隻是不喜歡長久的單一乏味。
程以加并沒有見過自己的這位鄰居,這回是第一面。就在他還糾結着要先說句“你好”還是“你沒事吧”的空檔,祝則已經迅速溜進家了。
他趴在門上盯着程以加進了門才轉過身,臉上飄着兩坨醺紅,出了半天神才開始脫鞋。
身上都濕透了,祝則站在玄關把自己扒了個幹淨,光着腳進了浴室。
熱氣氤氲而上,久不見光的皮膚白得病态,纖弱的身子被罩在朦胧中,腦袋也跟着犯暈。
從浴室出來,祝則把脖子上挂着的毛巾蓋在頭上搓了幾下,沒管醒來頭發會不會炸成雞窩,脫下短袖扔到一邊,鑽進被窩舒服地哼唧了兩聲就陷進了夢裡。
夢裡還是和往常一樣,一團飄渺的白霧橫在眼前,什麼都看不清。
夢的結尾是剛剛遇到的那個男人的臉。
祝則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躺在床上瞪着眼睛,沒有什麼特定的目标,視野之内隻有虛無。
今天的夢變得不一樣了,他現在好想再看一看那張臉。
第2章餃子
程以加回到家先給三六洗了個熱水澡,又費勁吧啦地給它吹完毛才有空在沙發上癱一會兒。
剛遇見的那個人看起來實在太瘦了,但能看出五官很精緻,給人的感覺像是在古堡裡沉睡了上千年的吸血鬼一樣,滿身頹喪。
人在面對沒有接觸過的人和物時,都會有想要一探究竟的沖動。如果自認為其對自身造不成威脅的情況下,這種沖動往往就會被付諸行動。
程以加決定去拜訪一下住在對面的那個男人。
白菜香菇的餡料早上出門前就腌好的,晚上七點,程以加開着電視,一邊包餃子一邊看新聞聯播。
餃子皮是在超市買的現成的,等到新聞聯播結束,他已經包完了一整盤餃子。
水開始咕嘟咕嘟冒泡的時候,餃子挨個下鍋,等到外皮變成虛焦的效果,基本就快熟了。
程以加先給自己盛出來一盤放在餐桌上,又在櫥櫃裡挑了個還沒拆封的新盤子用熱水燙過,才把鍋裡剩下的餃子都盛進去。
回到卧室又換了套看起來居家其實不乏小心思的衣服才去對面敲了門。
男人好像剛剛睡醒,眼皮耷拉着,身上有淡淡的茉莉精油的香氣,無規則卷曲的長發亂糟糟的,整個人看起來更多的是乖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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