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仙什麼都沒發現。她的目光重新落在徐陽身上,眼神裡充滿了寵溺和憐愛。她向前走了一步,聲音溫柔如水,輕聲說道:“有人曾經告訴我,今天我會遇到改變我一生的男人,我現在相信了那個人就是你。”
仙仙鼓起勇氣,一口氣說出了所有的話,滿心期待着徐陽的回應。然而,她卻發現徐陽雙眼緊閉,不再看自己,眉頭還緊緊皺着。她的心弦微微顫動,似乎明白了徐陽的态度。但她還是不甘心,剛剛兩人還那麼親密,為何突然就變了呢?她又向前走了兩步,輕擡玉手,試探着推了一下徐陽的肩膀,可徐陽依然沒有反應。
仙仙心碎了,滿臉的淚珠如斷線的珍珠般滾落,那模樣恰似一朵被晨露包裹的荷花,楚楚動人。可徐陽卻什麼都看不到。仙仙再次鼓起勇氣開口:“為何你突然不說話了?若是你肯睜眼看看我,我不信你會無動于衷。我知道你并非無情之人,我們能相遇想必是有緣分的……”話到一半,仙仙止住了話語,身體微微顫抖着。因為眼前的少年依舊冷漠地閉着雙眼,沒有絲毫開口的迹象。仙仙衣袖掩面走了。
此時,徐陽已經恢複了行動能力。他其實可以追出去向仙仙解釋,但他還是僵直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他要記住那張臉,他想一輩子都記得。
人生總是充滿了遺憾。那一年,少年第一次見到她,就和同伴開玩笑說,如果下一個進來的是個女孩,我就娶她為妻,此生不負。當那個女孩真的走進來時,他隻看了一眼,就心馳神往。少年心中熾熱,女孩竟直接走到他身邊說:“我就坐你旁邊吧。”他傻笑着,從那以後,少年的目光就再也無法從她身上移開。他不顧一切的癡迷,隻是每時每刻傻傻地看着她,一秒鐘都不想、也不舍得離開。然而,最後她還是走了,他卻留在了原地,少年心性終成錯過。
回到住處的徐陽一言不發,高生寶問了半天,他也一句話都沒回答。徐陽怔怔地望着天空中的明月,拿起酒壺,一口接一口地喝着,眼淚也不停地流着。酒喝完了,淚也流幹了。徐陽擦了擦眼淚,心想:“不能隻有我一個人難過啊,要難過大家一起難過。”于是,他找來紙筆,奮筆疾書,然後把信塞給高生寶,說:“你幫我把這封信送給她。”高生寶意識到徐陽的情緒不太對勁,也不再啰嗦,立刻去送信。
仙仙收到信後,打開信封,發現字迹已經幹涸,但墨香依舊。信上寫着一首小詩:
你說相思賦予誰
明月妝台纖纖指,
年華偶然誰彈碎。
應是佳人春夢裡,
憶不起,雙娥眉。
翩跹霓裳煙波上
幾時共飲長江水。
而今夜雨十年燈,
我猶在,顧念誰。
一番番青春未盡遊絲逸
思悄悄木葉缤紛霜雪催
嗟呀呀昨日雲髻青牡丹
獨默默桃花又紅人不歸
你說相思賦予誰
你說相思他賦予誰
白虎城中,雨滴開始啪嗒啪嗒地落下,随後連成線,如垂簾般落下,徹底模糊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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