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來送來中原的都是宗室之女和大臣之女。
以王室男丁為貢品,還是破天荒頭一遭。
此等送人的朝貢方式,可比和親屈辱多了。
這道朝貢的旨意一下,兄弟倆又成了整個王室笑話的對象,尊嚴稀碎一地。
兄弟倆有想過自殺,親爹世子卻以生母的性命相要挾,若是他們死了,生母也活不了。
沒辦法,兄弟倆隻能強忍着屈辱,跟随高麗使臣來到大炎。
當他們看到大炎女王的絕世容光之後,心态一下子就變了。
做出口大炎的貢男固然可悲,可待在高麗,又能好到哪裡去?
從母法,生母卑賤,子女亦卑賤。
哪怕親生父親是世子,也改變不了。
除非世子繼位之後,他的子嗣全死絕了,沒有可以承襲王位之人,否則兄弟倆一輩子都别想洗刷卑賤的出身。
與其屈辱過完一生,倒不如留在大炎女王身邊,好好搏一場富貴。
男子為王,女人的美貌是争寵的利器。
反過來,女子為王,男人的美貌也同樣可以獲取榮耀。
他們要努力得到大炎的女王的寵愛,然後利用她的權勢,替生母争光,将那些看不起他們兄弟倆的人,統統踩在腳下。
孿生兄弟心靈相通,一個眼神對視,兄弟倆就堅定了争寵上位之心。
兄弟倆持劍而舞,默契配合,身形飄忽,宛如兩道銀龍般遊弋着。
白衣飛揚,如雪似霜,與劍光所化的銀龍相合。
旋轉舞動間,分不清是人是劍。
唯間兩團如雪一樣的身影,如閃電般飛舞着,萬千劍光折射,清輝遍灑,炫目得令人神為之奪、魂為之銷。
衆人凝神觀看,一場劍舞剛完,在場就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金鳳亦撫掌大贊:“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你們學的是唐代公孫大娘的劍舞吧?”
兄弟倆雙膝跪地,齊聲道:“是!不瞞女王陛下,正是劍舞!”
金鳳笑了笑道:“公孫大娘所創的劍舞玄妙非凡,妙不可言,卻早早失傳,沒想到你們竟能學會,當真不簡單啊!”
高麗使臣笑道:“女王陛下過獎了,這兄弟倆不過是偶然得了一幅王宮秘藏的唐代劍舞圖,經過一番鑽研,才學了點皮毛。”
金鳳道:“劍舞博大精深,能得三分神韻已是難得,朕今日得觀古意,真是人生幸事,你們兄弟倆叫什麼名字?”
一人道:“賤奴是兄長,不敢承王族之姓,叫幻奴。”
另一人道:“賤奴是弟弟,叫影奴。”
金鳳知道高麗從母法嚴厲,卻不想嚴厲到這個地步。
就因生母是妓女,就連家族姓氏都不能用。
幻奴?影奴?
合起來的意思是,王室血脈乃是虛幻,本質還是個奴隸,與他們的生母一樣下賤。
這種糟蹋人的法律,真夠惡心的。
金鳳面色不愉道:“什麼這個奴,那個奴的,聽着膈應,我大炎早在三年前就廢除了這種奴隸、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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