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嗚——”
一聲輕柔的貓叫打破了甯靜。
一隻通體褐色帶黑色花狸紋的貓,從杜鵑花下鑽出。
深山裡的杜鵑花,此時開得正豔麗,血紅似火挂滿枝頭,地上也灑落着一朵朵凋零的花。
花狸貓的身姿輕盈,它那爪子輕輕地踩在花瓣上,未曾發出任何聲響。
火光映照下,花狸貓那雙漆黑的眼睛閃爍着光芒,就跟黑曜石似的,眼睛大而明亮,頂端圓潤的耳朵警覺豎立,渾身透着一股森冷的野性。
楊楓擡起手,朝花狸貓招了招。
花狸貓停在原地,那雙明亮的眼睛,似乎在好奇地打量着楊楓。
它的尾巴略微提起,柔軟地彎曲着,輕輕搖了下。
一人一貓,對視了一會兒。
楊楓耐心地看着花狸貓。
花狸貓的鼻尖輕微聳動,它仰起頭,朝着火堆上的烤雞,“喵嗚”一聲。
雞皮在火光下,閃耀着金黃光澤。
花狸貓慢慢地靠近,停在楊楓的腳邊,蹭了蹭。
它輕輕地擡起爪子落在楊楓鞋面上,仰起腦袋:“喵~”
楊楓輕笑一聲,掌心冒出一股靈氣化成藤蔓,落在金黃烤雞上。
他手指微彎,靈氣牽引着雞翅膀,輕微一聲“哧啦”,雞肉被撕扯開,雞皮迸裂,汁水溢出,香氣散開。
烤雞中的汁水落下,被火焰吞噬。
“囪——”
火焰跳躍得更高了,似乎它也在饞這烤雞。
“喵嗚——”
花狸貓擡起腦袋,興奮地爪子往空中扒拉一下。
它瞪大了那雙圓溜溜的眼睛,目光緊緊地盯着楊楓手中的雞翅膀,鼻子微微抽動,小舌頭舔了舔嘴唇,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不着急。”
楊楓另一隻手,摸了一下花狸貓腦袋,果然“rua”起來很舒服。
他摸完花狸貓的手往一側樹上擡了一下,取來一片闊葉。
将雞翅放在闊葉上,拂散熱氣。
“吃吧。”
“喵嗚。”
花狸貓擡頭望着楊楓,低頭将鼻子湊到雞翅膀上,小心翼翼地嗅了嗅。
而後,它迫不及待地張開小嘴,露出鋒利的牙齒,一口咬住了雞翅膀,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花狸貓每咬一口,都能聽到輕微的“咔嚓”脆響,那是牙齒穿透雞皮的聲響,也許一同咬斷的還有細小的雞骨頭。
楊楓用一禦水訣,洗幹淨手。
他拿起烤雞,湊到嘴邊,雞皮烤得焦黃,裡頭的肉鮮嫩多汁,還有一股煙熏和木炭的香氣。
“喵嗚——”
花狸貓将雞肉吃得幹幹淨淨,隻剩下光滑的骨頭,它舔了舔嘴巴,搖了下尾巴。
楊楓低下頭來看它,它一躍而起,落回杜鵑樹下,鑽入了漆黑的樹林中。
“啧,走得這麼快。”
看來這兩隻大雞腿,他要獨享了。
火光搖曳,楊楓舉着烤雞,喝了口熱湯,熱乎的氣息順着喉嚨蔓延到腹部,後背都暖和了起來。
楊楓擡頭望天上看,星星點點,低頭往前看,漆黑一片。
狼嚎聲自遠方傳來。
突然,前面的樹叢中一陣窸窸窣窣響動。
楊楓把野雞插回火架上,掌心化出一根藤蔓,目光警惕。
隻見七八隻花狸貓踩着碎步從杜鵑花後輕輕走出。
“喵嗚——”
“喵——”
原來先前離開的花狸貓是回去叫同伴了。
一時間,喵嗚的叫聲此起彼伏。
走在最前面的花狸貓是楊楓熟悉的,它拖家帶口來到楊楓身前,伸出腦袋輕輕往楊楓腳邊蹭。
楊楓手裡的烤雞,被他吃完一半。
這下不夠分了。
不過,有這些花狸貓跟他一塊吃,烤雞似乎更香了些。
吃完烤雞,花狸貓蹲在楊楓旁邊,并未着急離開。
楊楓盤膝而坐,靜坐調息。
花狸貓趴在楊楓腳邊,不時擡頭望向這個奇怪的人,有隻膽子大點的,擡起爪子勾了勾楊楓身上的簍子,引得裡頭的蛋晃了一下。
又過了一個時辰,楊楓察覺到貼在他腳邊的花狸貓離開了。
“噼啪”一聲,火堆裡爆開火星子。
柴火漸漸燃燼,楊楓沒有再往裡面添柴。
一整根枯樹樁化成灰,白色的灰下,依稀可見紅如朝霞的炭火,星星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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