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珩早就把醫藥箱拿了過來,他一隻手不方便給自己包紮,所以便采用了口述的方式,他說一步,裴窈便按照他說的步驟替他清理傷口、消毒、上藥并進行包紮。
裴窈每一步都十分用心,甚至用嚴謹來形容也不為過。
程景珩看着裴窈的側臉,他能看出裴窈眼裡的那抹認真且專注眼睛閃爍着專注的光芒,就像他第一次見到她時那樣。一絲莫名的沖動在他心中湧起,他想要親吻她,仿佛一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橫沖直撞,不計後果。
他的思維仿佛背叛了他的意志,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她靠近。當他微涼的唇觸碰到裴窈柔軟的臉頰時,她原本忙碌的手指突然停下了動作,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迷茫的狀态。她的眼裡充滿了震驚,似乎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然後整個人便直愣愣地僵在了原地。
程景珩也意識到了自己這個舉動,着實是沖動了。
所以當他的唇離開裴窈臉頰的時候,裴窈正好回過頭來,兩人四目相對的一瞬間,仿佛整個世界都停止了轉動。他們的心跳聲如同鼓點般急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時間仿佛凝固了,隻有彼此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在寂靜中回蕩。
裴窈擡手,掌心附上了方才程景珩唇停留過的地方,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程景珩,眼裡閃過許多神色,仿佛這一刻有千言萬語想要告訴對方。
但是最終,她還是沒有将紛亂的思緒理出個頭緒。
隻有一聲歎息,附加上一句。
“要是你之前便是如此,我們也不用走到如今這一步。”
程景珩聞言也是一愣,他沒想過,裴窈會在這個時候提及曾經,此時此刻他覺得他就像是一塊剛出爐渾身通紅的精鐵,還沒散去身上的餘溫便被塞進了一桶冷水裡,從頭到腳,從心到身,裡裡外外都透心涼。
是啊,要是他早知如此,當初就不應該……
可是,他是人,是個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他被人稱作天才,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感情這條路上,就是一個十足的白癡。
裴窈看着程景珩那原本熠熠生光的雙眼,一點一點被失望和難過代替,從而晦暗下去的雙眸,一時之間便反應過來,是自己剛才那句話說得不合時宜。
其實那話,也并非裴窈的本意,所以在程景珩徹底失望之前,她急忙說道。
裴窈:“我不是怪你的意思,景珩,真的。”
裴窈這話說出口,程景珩權當她是在安慰他,變相地在給他發好人卡,所以他苦笑了一下,并沒有出聲反駁裴窈的話。
程景珩越是這樣,就越讓裴窈手忙腳亂。
她趕緊解釋道:“我從來就沒怪過你,之前我們才在一起的時候,我隻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人,感覺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所以這輩子才能遇上你,然後榮幸之至被你喜歡,後來我們結婚了,對,我承認,我是對你有怨言,有埋怨,可是這一切都源自于,我愛你。雖然我一直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但是事實就在面前擺着,由不得我否認。”
程景珩聽到裴窈這番話,那原本眼中暗淡下去的光芒又有了一絲重燃的生機,隻是他還是不确定裴窈說這番話的意思。
于是程景珩問道:“你的意思是……”
裴窈深吸了一口氣,對程景珩道,
“我的意思是,或許我們不應該是這樣……”
裴窈眼裡含笑,看着程景珩,一字一句,認真地對程景珩說道。
“你之前問我,能不能給你一個重新追求我的機會,我之前一直沒有直面的回答過這個問題,今天我想鄭重且認真的回複你。”
“能……”
當裴窈說出這個字的時候,程景珩終于明白了書裡描述的,在心底裡放煙花,是一種怎樣的體驗了。
今晚,程景珩看到了漫天專屬于他的絢爛。
是由她親手為他燃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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