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鞴鍛刀場的危機解除,程言總算能靠近傾奇者真正的日常生活。
意料之外的,阿奇平時的生活比程言想象中還要更加普通。
清晨早早便要用飯,愛喝酒的大廚時不時就會開出“黑暗料理”盲盒,包括但不限于煮成黑乎乎的粥和硬得啃不動的飯團,偶爾還會有魚還在碗裡撲騰的魚湯。
每每此時,阿奇便會在桌下默默拽住程言袖口,程言便遞旁的吃食過去,然後把桌子上的食物一掃而空。
鍛刀場工期緊迫,除了用飯,其他時候所有工人都在加緊趕工,已經學會鍛刀的阿奇自然也在盡力幫忙。
雖然丹羽他們根本沒有給他和程言分配任務,但阿奇還是包攬下了教程言鍛刀的任務。
“先在火上燒,然後,用錘子,不停地敲,一直到自己想要的樣子。”
程言聽過一遍,又見阿奇示範一遍後就立刻點頭。
“懂了,看我的吧。”
“叮叮叮——”
“是刀,不是棍子,你要把刀鋒砸出來。”
“可我覺得棍子好帥,我已經有一把刀了。”
阿奇站在一邊看程言沉浸的模樣,“那好吧,初學從棍子開始做起也行。”
“叮叮叮——”
“你的棍子前面為什麼是尖的?”
“我突然想做一個魔法杖,你想想,打架時,用超可愛的法杖,肯定能把對面的注意力都吸走,豈不是輕而易舉就能獲勝。”
阿奇:“……”
程言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等着,我先做一個,如果成功了再給你做一個。”
“我才不要。”
結果一整天都在為程言的魔法杖忙碌,程言自己走上歧途還不夠,還非畫個翅膀讓阿奇給他照着做出來好固定在法杖上。
邊嫌棄邊拿起錘子,阿奇看程言一眼,“你今年,滿十歲了嗎?”
“在下不才,今年正正好好六百歲。”
“騙人。”阿奇默默捶打手下的金屬,沒有把程言的話當真。
“哎,我可沒騙你,我真的有好幾百歲,快喊一聲哥哥聽聽。”
阿奇抿唇,“才不要,要喊也是你喊我。”
來到踏鞴鍛刀場後,記憶雖然還是有些不甚清晰,但阿奇記得自己誕生時的場景,那時的稻妻與現在還是兩個模樣。
記憶裡那個又大又華麗的屋子在腦海裡還很清晰,同樣,那偌大的空間裡隻有自己一個人的冷清也很清晰。
讨厭那種日子。
隻是腦海中閃過一幕場景,阿奇的眼睛就泛起了酸。
“如果,我說的是真的,你會怎麼做?”
如果你知道我不是人類,而是一個非人非物的怪物你會怎麼做。
會斬斷跟我的一切聯系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還是轉過頭對身為怪物的我踩上幾腳。
“哥哥~”
一句話說得九曲十八彎,方才陷入回憶變得低落的阿奇身上汗毛都豎起來了。
“你幹嘛?”
程言努努嘴,“你不是說你比我大嗎?叫你哥哥不好聽?”
擡手摩挲一下胳膊,“好聽,下次别叫了。”
“哈哈哈,讓你占我便宜你還不願意。”
“哥哥~真的不好聽嗎?我可是隻叫過你一個人。”
“你再這麼叫我一次我就把這翅膀丢回爐子裡。”
“别呀,都快做好了,我錯了錯了,以後叫你弟弟。”
“弟弟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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