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皇上,柳大人在外候著了。&rdo;把那份奏折藏了起來,秦歌沈聲道:&ldo;宣。&rdo;&ldo;宣柳大人。&rdo;門簾掀開,戶部尚書柳冉戰戰兢兢地低頭走了進來。一進來,他馬上下跪:&ldo;微臣叩見吾皇。&rdo;&ldo;起來吧。&rdo;柳冉又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來之前溫公公已經告訴他了,皇上此刻的心情很不好。柳冉很心慌,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惹得龍顔大怒。&ldo;柳卿,救災銀兩為何隻撥出去九十萬兩?剩下的那六十萬兩呢?别跟朕說國庫裡沒銀子。&rdo;呼,原來是這個事。柳冉馬上道:&ldo;回皇上。微臣原本是要按著之前的估算撥一百五十萬兩救災。隻是青化、高棠和泗丕的救災銀微臣并沒有一次撥下去,微臣擔心這麽大筆銀子一次撥下去會引來某些人的貪念,因此微臣是分批撥下去的。每一筆撥下去的銀子,三省的布政使都要給微臣列個清單,交代清楚每一筆銀子的去向,這樣微臣也好與皇上交代。&rdo;&ldo;微臣目前共撥了兩筆銀子共八十五萬兩,三省并沒有催撥,也沒有把入夜,天上又下起了鵝毛大雪。依然在東暖閣處理國事的秦歌卻是久久未寫下一個字。他屏退了所有人,在無人的東暖閣,他才不用戴著身為帝王應有的面具。雙腿曲起,雙臂緊緊抱住腿,頭抵在膝蓋上,秦歌看著搖曳的燭火在牆上映出的影子。&ldo;秦歌,這是伍子昂,伍侍衛的兒子,從今日起,他就是你的伴讀。&rdo;&ldo;子昂給二皇子請安。&rdo;五歲那年,父皇把年長他三歲的&ldo;他&rdo;帶到他的面前,&ldo;他&rdo;笑著對他請安。從出生起就不會笑的他怔怔地看著&ldo;他&rdo;不帶一絲假意,不帶任何怯懦的笑,差點忘了皇子該有的儀态。然後從那天起,每一天&ldo;他&rdo;都笑著向他問安,一直到現在。&ldo;二皇子,您要哭就哭出來,别憋著,會憋出病來的。&rdo;&ldo;我出去,我不看您,您哭出來好不好?&rdo;&ldo;二皇子,我求您了,您哭出來吧。&rdo;八歲那年,母妃去世。他跪在母妃的靈堂前一動不動,吓壞了&ldo;他&rdo;。他不會哭,不會笑,明明悲傷已經淹沒了他,他卻哭不出來。&ldo;他&rdo;急壞了,臉上再無往日溫和的笑,在他身邊一邊哭一邊讓他哭。那晚,急壞的他第一次逾矩地抱住了他,隻為讓他哭。在他溫暖的懷裡,在他焦急的安慰中,他知道了眼淚是鹹的。沒過多久,大哥病逝,他又一次在他的懷裡哭了出來,然後是父皇過世。似乎隻有在他的懷裡,他才哭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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