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再次沉默,然後開口:“對不起。”他說:“但這是敏雅的孩子。他身體不好,雖然三歲了,但瞧着隻有這麼一定。對不起。”
太子笑了笑,有些軟弱:“這是我唯一活下來的孩子。從二十年前開始。所以,我沒有必要騙您。”
賀守玉不可置信的擡起頭,試圖從太子臉上看出一絲假話的痕迹。
太子:“父皇隻要同宗同源的血,他并在乎是誰的血,他沒興趣求證究竟是我的還是我兒子的。剛出生時的确被父皇采了血。不過後來用的都是我的。”太子說着話調了調孩子的位置,露出胳膊上遍布的長短不一的血痕。
賀守玉猛地閉了兩下眼,“我沒辦法相信你。”
太子将手縮回去,道:“對不起。我真沒用。”
賀守玉看了眼太子懷中的小孩,突然道:“我能把他帶走嗎?我不想他再生活在這帝王家的黃金屋了。”他的明天也是陌路,但他想給自己的外孫一個可以看見的前程。
太子瑟縮了一下雙手,将孩子收回自己的雙臂,嘴上卻說了聲:“好。”
賀守玉将孩子從他懷裡接過來。太子用了些力氣,賀守玉像是惡徒一樣在搶,太子還是松了手。
在他松了手的那一刻,太子的眉眼彷佛更加頹廢灰敗,他卸了氣,站起身來拍拍自己身上沾上了賀府的灰,賀守玉才發現隻有他遞給自己的那把椅子是擦過的,而那位身份至高無上的太子,自己坐在了賀府陳年的灰中。
他向他告辭,叫上跟在他身邊的那位“安定”,向賀府外面走去。
賀守玉張了張嘴,終究還是什麼話都沒說。
安定回頭看了他一眼,腳步輕盈地跟上了他的主子。
他們悄無生息的來,又悄無生息的走了。清理掉天家埋在賀府周圍的眼線,清理掉有關賀守玉的消息,甚至清理掉了敏雅留給他的“孩子”……
瞧,又一個孤家寡人。
安定問他:“您為什麼要将小主子留給他?”
小家夥承載他主子的全部,是他主子用命換回來的,那每日從東宮流出去的血,才換回來他小主子活着的希望。而那小家夥,親手被他主子送了出去。
他們明明,隻是想讓他的外公看看他的……
太子說:“我護不住她,也護不好他,我沒有臉面去争了。”
他說的兩個“他”,指的不一樣的人,他知道,安定也知道。
那“護得住”三個字,在安定嘴邊心裡繞了許久,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
賀守玉抱着小孩在廳前的台階上長籲短歎,他沖動了,他一時間忘記了自己明天就要赴死了,将自己的孫孫留下這種愚蠢的決定也不知道是怎麼個頭腦發熱的結果。小孫孫還在他臂彎裡安穩地睡着,他頭上的白毛一大把一大把地往下掉。
正頭疼腦熱的時候,院牆那邊突然翻過來一個黑影兒。
賀守玉一驚,太子果然不可信嗎?!可他将孩子交給他了——難道,孩子果然是假的嗎?!
那邊黑影比他還震驚,“賀、賀守玉?!”
賀守玉:……這個聲音有點耳熟……電光火石之間,他突然想起了什麼,臉上又綻開了那種猥瑣菊||花的笑容,“哎,哎哎!是一程小友啊!”
李一程渾身汗毛倒豎,她可沒忘記,這老變态收集了不少她送的定情信物,還會親親摸摸,這老家夥怎麼在這兒?!他就不怕有人在賀府給他設陷阱嗎?!她不知道太子在其後起了大作用,滿腦子都是賀守玉想幹什麼?!
賀守玉迅速竄到李一程面前,道:“一程小友,你還記得之前在洛陽本官給你的那塊木牌嗎?本官說隻要你有事兒,拿木牌來找本官,本官便會滿足你一個條件,對吧?”
李一程謹慎地點了點頭。
賀守玉一手抱崽,另一隻手利索的向她伸出,“拿來。”
李一程不明所以地從袖中掏出木牌來遞給賀守玉。
賀守玉眯着眼打量了兩下,似在确認真假。很快他就面色歡喜地将牌子收回自己衣内,道:“既然小友都拿出木牌來請本官将自己的孫孫給你養,那本官就大慈大悲地滿足你的願望吧!”
他迅速将小孩塞進李一程的懷裡,然後轉身快步向屋宇處跑去——幹正事了!把自己官服找出來,然後準備明天的謝幕大戲,走了兩步他又猛地回過頭來,“我孫孫喚作逸安!”
李一程在他身後盯着小孩發愣:……
那木牌——是我找你辦事兒的時候用的吧?!
她到底還是沒還回去那個孩子,還不回去了,賀守玉那個家夥——走上了棋盤!
二月初二,龍擡頭!當風調雨順、海晏河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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