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雪鎖城一尺,依寒燈不可枝。
不夜帝宮。
議政殿百官到齊,清一色黑袍如烏雲般在地蔓延,隐有驟雨欲來之光景。
嘩!
嘩!
嘩嘩嘩……
趙皇翻看前線傳回急報,眼中冷光頻閃,面色青白變幻,倏地,他黑龍袍一擺,“啪”的一聲,戰報擲摔在百官跟前。
“廢物!”
趙皇大怒。
百官垂頭瑟縮。
“拒北城一戰,折我七萬重騎精銳,爾等這些年,本事全使在床上了嘛?一個個無精打采,失了魂似的!”趙皇翹指大罵,他一面咬牙切齒說,威凜目光掃過百官。
廷下,有一身着绯色錦袍陳氏世家議政王見狀,一步出列,“人皇節哀,南廷重騎素來不比蠻族,赈濟災旱,南域精兵北上,将未往,此次蠻軍前鋒趙起乃荒古蠻體,元嬰境罕有敵,故才大敗,待人皇令世家天驕北上,定能斬敵于馬下!”
聞言,
趙皇收了幾分怒氣。
“皇不可!”
工部尚書葉羅一步出列,手持象牙笏闆拜道:“器坊已無靈金!”
“什麼?!”
“器坊無靈金?”
……
靈金是重要的戰略資源。
得知工部缺金,百官四下驚觑。
“也是……”歎了一口氣,禮部尚書雷正面露戚戚之色,“京城各大錢莊遭擠兌,豈會有餘金制器造甲?”
因見百官意欲借故議和,戶部尚書趙左蹙眉出列,“可削戶部糧金,優工部造器甲,供丹師用。”
一場人為旱荒讓南域從最大的糧食出口國變成最大的糧食進口國。大量南金換糧流失,流入進古海天璇聖地。再加上地緣政治風險加劇,民抛南币換靈金、靈石,交存天璇聖地。
制器要金,煉丹要金,各種損耗。羽山國運之戰之後,靈金一直出多進少,南廷已無多少靈金儲備。
靈金儲備不能打光。
打光,金融體系就會崩潰。
但是打仗本就會消耗大量靈金。戰争機器,這個吞金巨獸一旦啟動,消耗将是巨大的。打赢還好,一旦打輸,此後的經濟将一蹶不振。大戰未至,不少商貴就已把手中南币換成南金轉移到他們認為實力最強、遙在古海的天璇聖地。商賈地主各種無序擺耕停産導緻糧食、商品減産,南廷不得不花南金從外運回短缺資源。
南廷打不起富裕仗。
如若不能迅速放倒蠻廷,占領對方草場,盡掠草料回血,役牛馬奴耕。南廷權貴們不僅要欠債,還有極大可能要反當牛馬!
“絕不可再打,南域各地方經旱荒,國力尚未恢複,應恤民求和,厲兵牧馬,緩緩圖之。”
“民不堪重負!”
“當和親!”
……
朝廷上下,主張議和之聲一片淹沒一片。
廷占七之官員齊聲主降!
趙左仰頭,不覺冷笑,“諸位同僚,月末發債,不見諸位體恤民情,這會怎就悲天憫人起來?”一激之語,好似一粒火星投入油鍋,炸起一片喧聲。
“萬不可降!”
“寇可往,吾亦可往!無錢搶他便是!殺到西落礦區,役蠻人日夜挖不得休!”
……
南廷少數的主戰派發話。
兩派各持己見,當廷對罵。趙皇端坐龍椅不語,漠漠遙看向大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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