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書策很惱火。在他看來,三月三的喧鬧是别人的,自己就好像是一枚棄子。所以,甄一輝問他什麼,他都煩躁地以不清楚為由打發了對方。再說,他也沒有膽量把書然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他人,皇家的事,怎麼能輕易地就讓外人知道?再說了,梅安塵的厲害他已經有所領教了。
回了府,梅凡塵正在書房等他。他給父親倒了茶,便默默地站在一邊。
梅凡塵指指椅子,示意兒子坐下。他對自己的嫡長子還是抱有很大希望的,隻是做事有點魯莽,做父親的,也隻好加以教導,至于結果如何,梅凡塵現在真的相信~凡事老天自有安排,盡管自己再努力,不還是被皇上打壓嗎?
“自古謀大事者藏于心行于事。時過境遷,今非昔比。以前是你皇爺爺不想把寶座留于我,現在宮裡一下子又填了兩個男丁,看來天意如此,執着于那個位子,結果隻會自取其辱。所以我們必須做長遠打算。”梅凡塵知道兒子心裡煩悶,也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低頭不可避免,誰叫自己不是嫡長子呢!勸兒子,也當勸自己吧!
“還怎麼打算?兒子都被他流放了!”梅書策想起來就生氣,所以對皇上隻以“他”代替。
“你說話還是注意點,在外面尤其小心,這可是掉腦袋的事,而且我們皇家也要講究長幼尊卑,否則豈不是成了笑話?”梅凡塵提醒道,“關于對将來的打算,古語有雲:卧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這些日子我在琢磨,壯大我們的力量,有兩條路可走,這一點,你想過沒有?”梅凡塵看着梅書策,似乎在詢問。
梅書策靈光乍現,“爹,您是說我們先增加人口?”
“對!辦任何事沒有人是不行的。”梅凡塵暗暗贊歎,自己的長子沒有白白培養!
“你是長兄,下有你二弟書賢,現在我的側妃馬上要臨産了。我已經有了你們兄弟兩個,你兩個妹妹,到時候找戶合适的人家,也就不用我擔心了。這個要出生的,如果是男孩,那麼我們就又增加了勝算。”真的不甘心啊!所以有時也要搏一把!
“那第二條路呢?”梅書策對弟弟妹妹的事不是太上心,他要的是怎麼盡早找到解開目前難題的鑰匙。
“學問!‘人之有學也,猶木之有枝葉也’。現在的冷月國,暫時還不需要再去打仗,但是,武将因為有皇上的庇佑,地位短時間内不可能下降,你的武功還是不能放下。另外,冷月要強大,勢必會重用文官。現在這種情況可能還不是太過明顯,我相信再過幾年,文官的地位絕對勝過武官。到時候,你和你的弟弟們,如果有可能得到皇上的重用的話,就在冷月的重要部門任職;即便皇上不能饒恕我們,學問就是我們将來最大的依靠。”
梅書策不禁要為父親的深謀遠慮叫好。唉,父親不當皇帝真的是太委屈了!不知道皇爺爺當初到底怎麼想的?所謂的“立長不立賢”太應該改改了。
“所以,我們現在需要做什麼?”梅書策知道,學問這東西,可不是隻有讀讀書這麼簡單。
梅凡塵成竹在胸,“你先當好你那個芝麻官,做出點成績來,皇上還算是仁義之君,你好好幹,他肯定會看到。都是一家人,我相信他也不會太為難咱們。你早日回到京城,為父我也就安心了。
“另外,你已經結了婚,生子必須提上日程,别整日吊兒郎當還當公子哥——記住,纨绔子弟大都成不了什麼大氣候。還有,我這裡準備在家裡專門開辟出一塊地方——辦宗學!你們去不了上書房,那咱們就自己辦學,我相信我的後代們,即使沒有最好的老師,也要接受全面的教育。
“也許是年紀大了,為父總在想,過去的事是不是咱們做錯了?今時不同往日,皇上有了繼承大統的人,他把權力全都集中在自己手裡,我們手裡沒有任何取勝的條件,定的目标遙遙無期,所以不如老老實實地過自己的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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