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渡踏入濃霧,還沒看清眼前的景象,身後便伸出一雙手,推得她踉跄往前撲去。
“小野種,滾開!你不許在這裡玩!”
施渡被推得栽倒在地上,仰頭看去,便看到三個小男孩憤怒地瞪着自己。
四周變成了村裡竹林處的模樣,施渡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身體,發現自己果然小了一大圈。
正是三歲時候的模樣!
“小野種,你聾了嗎?!再不滾,我們就要揍你了!”
領頭的小男孩,見施渡沒有反應,上前擡腳就要往施渡的身上踹去。
施渡身子歪了一下,從地上爬起來,稚嫩的奶音滿是憤怒,“我不是小野種!這裡又不是你們家,我才不走!”
她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反應跟三年前一模一樣。
領頭小男孩因施渡的反抗,氣得咬牙切齒,“既然你這個小野種這麼不聽話,那我們就打到你聽話!”
他朝另外兩個小男孩揮了下手,帶着他們一起撲向施渡。
施渡哪裡是他們的對手,隻覺眼前一花,就被撞倒在了地上。
領頭小男孩騎在她身上,揮舞着小拳頭,往她身上砸,“沒爹沒媽的小野種,竟然敢跟我們搶地盤!看我不打死你!”
另外兩個小男孩一腳一腳地往施渡身上踢,“讨厭的小野種!”
施渡雙手抱着腦袋,扭動身軀,哭喊道:“放開我!我要告訴爺爺,你們欺負我嗚嗚嗚……”
領頭小男孩哈哈大笑,“你那個瞎子爺爺?哈哈哈哈……”
另外兩個小男孩跟着嘲笑。
“我媽說了,老瞎子是沒用的廢物,你告訴他有什麼用?”
“就是!沒有爸媽的小野種活該被欺負!”
施渡不再掙紮,蜷縮着小小的身體,任由拳頭腿腳都落在身上。
他們說得對,她沒有爸爸媽媽保護,所以才會被人欺負的……
施渡閉上眼睛,哭聲多了幾分隐忍。
三個小男孩見她沒什麼反應,覺得無趣,打了一會兒就停了。
“以後聽話點,不然我們還打你!”
領頭小男孩站起來,居高臨下地俯視施渡。
另外兩個小男孩站在他身旁,趾高氣昂道:“聽話點!”
施渡蜷縮着身體,側躺在地上低聲啜泣,沒有回應。
領頭小男孩自認自己獲勝了,高昂着頭顱,招呼自己的小夥伴,“我們走!”
他帶着兩個小男孩,驕傲離去。
空曠的竹林中,隻剩下縮成一個小點的小姑娘。
一陣風過,竹葉擺動出沙沙的響聲,吞沒了小姑娘細微的哭泣。
竹子不知搖晃了多少次,小姑娘才從地上爬起來,抹着眼淚,跑出了竹林。
她一路狂奔,穿過高低不一的房子,沖進土牆圍起的院子,一頭紮進在院中畫符的老人懷裡。
老人被猝不及防的沖力撞得手一抖,手中的毛筆在黃色的符紙上畫出長長一道紅痕。
老人伸手接住小小的身軀,溫聲道:“怎麼跑那麼急?摔倒了怎麼辦?”
他的關心放大了小姑娘的委屈。
她張大嘴巴,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爺爺,為什麼我沒有爸爸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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