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永甯府
杏花村有兩大氏族,祖上皆有為官從政之人,可經過歲月更替代代傳承,沒落了。
見證過明珠的光輝又怎會甘心做回瓦礫。族中孩童到了年紀,都會被送到族學跟着老秀才啟蒙。
但凡有天賦的孩子,族老們都會集全族之力供養三年。
就算已經沒落到鄉下,偏居一隅,兩族仍未死心。
祈盼着族裡能出幾個有出息的後輩,哪怕一個,也有希望再現祖上榮光。
也許上天真聽到了他們的誠心祈禱。
孟家的小孫子孟钰,自小聰明伶俐,沒讀幾年就中了童生,又在十五歲這年考上了秀才。
十五歲的秀才在永甯府那也是引人稱羨的存在。
杏花村的孟氏族人們激動沸騰了。立馬開祠堂祭拜祖先。
族裡唯一的秀才已垂垂老矣,孟钰的秀才之名讓族人們仿佛又看到了希望。更是讓他們在裴氏族人面前,狠狠的風光了一把。
可世事難料。
半年後,裴氏族裡一木讷寡言的小少年,磕破頭後突然開竅,展現了驚人的讀書天分。
僅用了兩個月就考上了童生,随即又考中了秀才。同樣是十五歲的秀才,打破了孟钰在村裡的地位。
孟钰自小被家裡嬌慣,性子養的跋扈自私,本是村裡人人稱贊的存在,現在有人争搶了他的光芒,自是看裴景之不順眼。
百般刁難,處處使絆子。
從小打小鬧上升到了事事争搶,兩族都偏向自家孩子,偏着偏着,一言不合就開始大打出手。
本來兩族因為困窘,族學是合在一處,由族裡兩個年邁的秀才一同啟蒙的,經此一事,鬧的不歡而散。
兩族的族老們更是連夜,重新劃分地盤,大有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本來還算和諧的氛圍,現在變成,孟家人見了裴家哼一聲,裴家見了孟家人翻個白眼的地步。
小孩子有樣學樣,磕磕絆絆中就得打起來,打不過就去找比自己大的同族堂哥撐場子,再打不過那就再去找叔叔們救援。
本來是幾歲孩童的打鬧,打着打着就變成了少年,中年,老年人的角逐……
甚至最後趕來的婦人,婆子們看到兒子,男人,孫子被打也加入了戰鬥……
争鬥的激烈程度堪比真正的戰場!
劍拔弩張的争鬥持續了将近兩年,裴景之愈發優秀,可孟钰的學問卻每況愈下。
在一次搶奪水源的争鬥中,孟钰試圖趁亂把裴景之推入河中,還想狠毒的給上一鎬頭。
可不知被誰推了一把,腳下一滑,好巧不巧的被揮過來的鋤頭給擊中了頭部,頓時就倒在了血泊中。
這可把孟氏族老們吓壞了,趕忙讓人找來木闆,擡上孟钰趕往縣城救治。
更是放下狠話,要是孟钰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孟氏一族定會跟裴氏一族鬥争到底,不死不休。
打了人的裴松此刻也被吓的臉色發白,手腳都不自覺的開始發抖。
他也沒想到會把人打這麼重。他們平時争鬥都是有分寸,不會真的鬧出人命的。
“族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孟钰不會死了吧!我不想坐牢啊!”
裴松越想越害怕,十七歲大小夥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抱着族長的大腿不撒手。
“流了那麼多血,恐怕兇多吉少……”
“那怎麼辦啊,孟氏一族還不得跟咱們拼命啊!”
族長制止了族人們的猜測吵鬧。
“都閉嘴!每家都兌點錢出來,我帶着裴松去縣城看看,希望人平安無事,不然……”
不然孟氏一族肯定會跟他們拼命,裴族長對這點是一點都不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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