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炮聲響,此起彼伏,綿延不絕。
觥籌交錯間,夜幕降臨。
酒過三巡後,這場宴終于結束。
江渡塵的心怦怦直跳,他站在卧房門口許久,深吸一口氣後,推開了門。
木門吱呀一聲——
葉檀端端正正地坐在床邊,蓋頭依然蓋在她的頭上。
江渡塵關了門,莊重地拿起放在桌上的喜秤,深吸一口氣後,緩緩掀開了蓋頭。
四目相視。
葉檀綻出一個笑,聲音清雅甜蜜:“你喝了多少?”
江渡塵眸光深邃:“一點點。”
月色靜谧,蟬鳴聲動,柳葉輕敲,一夜纏綿。
直到天色泛起暗藍時,江渡塵這才停了下來,雙手緊緊抱住葉檀,聲音裡是掩藏不住的欣喜和雀躍。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檀兒,我很高興。”
葉檀帶着些小鼻音:“我也是。”
“檀兒……”
“……”
葉檀扶額:“二郎,你不累嗎?”
江渡塵愣了片刻,語氣旖旎:“是你,怎麼都不會累的……你困了嗎?”
葉檀無視江渡塵的虎狼之詞,她已經過了困的點兒:“倒是不困。”
江渡塵忽然坐起來:“快穿衣服,我帶你去個地方。”
“?”
新婚之夜,去哪?
葉檀沒有多問,隻是懶懶散散地穿了衣服,跟着江渡塵的步伐前去。
天色微微亮,皇城裡的太監已經起床開始忙碌,江渡塵帶着葉檀七彎八繞,最終到了一個鐘樓之下。
“我前些日子發現,這裡沒有什麼宮殿,也沒有什麼人來,鐘樓又是皇宮裡最高的樓宇。”
他拉着葉檀往上走,一直到最高樓,站在上面,能将半個皇城都納入眼中。
葉檀新奇地打量着清晨的金陵,放眼望去,金陵好大好大,比姑蘇還大,而這座城,乃至這個國家,以後都将在她身邊這個人的手裡。
江渡塵指着其中一處,興緻勃勃道:“那兒有皇家馬場,你說想去騎馬,過幾日我就帶你去,那百花釀沒有宮中的酒好喝,若你還是想喝,我命人去取,若是你覺得皇宮有些無聊,我就帶你去郊外踏青。”
“金陵郊外不比别處差,隻要你想去,我陪你一起。”
江渡塵絮絮叨叨的樣子,一點都沒有太子的樣子。
葉檀見過江渡塵很多樣子,小時候的高冷長大的溫潤,後來的邪肆和處理政務的專注,以及現在的,仿佛一個小孩子一樣唠叨的樣子。
葉檀唇角微翹,她已經開始有些好奇,以後還會不會見到什麼别的樣子。
她興緻盎然地聽着他說話,就在他說話間,初日已經升起,金黃的光灑向金陵城,也傾瀉在他的側臉。
她忽然疑惑道:“二郎,你到底是江渡塵,還是謝承钰呢?”
身邊這個人,是大業的太子謝承钰,是大業未來的皇帝,也是她的夫君。
從前,他以江渡塵的身份陪在她身邊,任着她胡作非為,似乎她做什麼,江渡塵都會笑着一一接受。
他到底是誰呢。
江渡塵聽到葉檀的話,停下了話頭,側過臉,專注地看着她,溫聲道:“我一直都是謝承钰。”
葉檀面露不解,江渡塵眼帶笑意,琥珀色的瞳孔全是她。
“因為江渡塵,是僅屬你一人之名。”
葉檀唇角彎彎的,忍不住笑出聲,捏了他一把:“你好酸喔。”
江渡塵抿着笑意,看着葉檀笑,仿佛看見世間最美的珍寶。
我見過無數肮髒晦暗之事隐于黑暗,見過光明堕落成魔,見過信仰高處跌落,見過這紅塵世裡難計其數的不可言說。我成長于陰謀算計,長成千般面孔,也願将最真誠的面孔展與你看,将命交你手中。
江渡塵,僅屬葉檀一人之名。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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