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起初百姓們還是不信的,誰也不願将自己家好好的女兒送給所謂的山神,還不知是生是死。就這麼又堅持了兩個月,有錢人還好,普通百姓就遭了殃,斷了生活來源,賣兒賣女的也有。後來玉屋山腳下有一個叫關村的小村子,實在是斷糧了,全村百姓就把一名孤女送去了玉屋山上,做了山神娘娘。說來也怪,從那以後,關村的村民再上山時,每每收獲頗豐,也沒遇到過傷人的猛獸。整個村子很快便恢複了曾經的繁華,村民們的生活也日益優渥起來。
結果第二個月,心存僥幸的村民沒有送女子上山。此舉惹怒了山神,十五那日竟派了牛頭馬面前來收走了村長全家的性命!據說村長全家死相極其凄慘,四口人都被抽成了幹屍,沒了血肉。
周圍其他村子見此便紛紛聚集起來商議,為免惹禍上身,最終決定幾個村子輪流出人,每月十五給山神送去一名山神娘子,以保大家太平度日。
漸漸的,這個規矩成了整個兒虞城的規矩,大家也都始終遵守着。不論是挑中了誰家的女兒,都不能徇私,要自願交上去。到現在為止,足足有三十名少女送上了山,不知死活,百姓們也是敢怒不敢言。
故事講完老掌櫃還直搖頭,歎息道:“真是天意難測啊!老百姓本來就生活不易,如今還要親手送走自己的女兒,哪有不心疼的?”
“村民們又如何得知姑娘們是被山神接走了呢?有人見過山神?”莫白聽罷心頭像被壓了巨石,有些喘不過氣來。古往今來信奉鬼神之人比比皆是,可是能親手将親生女兒送上不歸路的,她還是無法理解。
“村民們隻要把山神娘子放在山下,自然會有人接。有人親眼見過牛頭馬面帶着小鬼兒騰雲駕霧,擡着血紅的轎子将人接走的,就像你們方才看到的那樣,還帶着鬼火呢!那還有假?”看莫白不信,老掌櫃還有些急眼了。
英招一聽來了興趣,嬉笑着問道:“那牛頭馬面長什麼樣兒?我長這麼大倒是第一次聽說牛頭馬面是被山神驅使的,真虧你們還信,竟還送親女兒過去送死!我也算是見識了何為愚不可及!”
“你!”老掌櫃氣得站起身來,撂下一句:“信不信随你,你們得罪了山神被吸幹了血肉,可别怪我沒提醒你們!”便氣沖沖的開門出去了。
“英招,你故意氣走掌櫃,要說什麼?”欽原起身關上房門,看着英招說道。
英招無所謂的笑了笑說道:“我倒是沒什麼,你看看咱們小公主,臉都沉到地上了。”
欽原也早就發現莫白臉色不太好,于是問道:“小公主,您是不是不舒服?早知道就不讓那老頭兒說這許多愚蠢的故事。”
“不,”莫白輕輕搖了搖頭,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沒事,隻不過聽到此事,替那些尚未出閣的女孩子感到惋惜罷了。”
“我會去查清楚。”陸平雲看着莫白,像是在保證。
莫白聞言思索片刻,看了看在座的三人說道:“既然我們接下來也是要趕往虞城,倒不如趁現在連夜趕路,一則為了避人耳目,二則也可以順便查一查此事。如果能查出其中蹊跷,也算是解救了這虞城裡無辜的姑娘們。如何?”
“好。”陸平雲毫不猶豫的點了頭。
英招和欽原面面相觑,終究是拗不過這兩個祖宗,欽原先表了态:“小公主所言甚是,如此還能加緊些行程。”
“我沒意見,不過你們可别後悔。”英招無奈的搖了搖頭,說了這麼一句引人深思的話。莫白本以為他就是故作深沉,沒想到後面發生的事竟真的讓他們後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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