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在遠古之前,有那人祖開天辟地,才有我人族如今萬年福祚!”說書人在天橋底下拍那驚堂木,說着老一輩人的故事,看的人不多也不算少,賞錢勉強能糊口。說書人穿的衣服倒是得體,隻是洗的多了,有些泛白,想來說書人的日子并不算好過,勉強糊口的日子,添件新衣裳的閑錢都留不住。
别看那說書人如此落魄,那手中的驚堂木可是件稀罕物件,千金難求。
若是将那件驚堂木賣出,不敢說是子孫後代揮之不盡,隻是說自己這後半輩子可以說是無比滋潤了。
天橋底下人來人往,駐足聽說書的卻是少的可憐。說書人雖說是上了年紀的老人,但是說起故事來聲情并茂,隻是故事實在老套。
永遠是“話說在遠古之前……”故事内容依舊是關于那人祖。
之前那一批聽人祖開天辟地故事的孩童早已成家立業。
“繼人祖開天之後數萬年,我人族湧現出無數蓋代強者,先是那位最先得道者,用大神通讓術法如雨般落入人間;再是那位最先劈山者,為我人族開辟出一條條修行路;然後是那位登高者,不斷拔高我人族修士的修行極限……”
此三者為我人族如今強盛之基也。
路過的人紛紛駐足,聽說書人講那從未講過的故事,等到說書人講完,萬籁俱寂。
夜
說書人收攤時,一位黑袍人走到攤前,沉默片刻,然後開口說道:“是覺得自己大限将至了麼?”說書人笑道:“老友,我都九十多了,再過兩年就百年了,大限将至很正常吧。”
黑袍人聞言沉默,說書人也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隻是歎了口氣,有些無奈。
“再往高處走,已經走不上了,天資就到這了,有什麼辦法,我不像你,可以說是一年一境,我如今就停在這兒了,這道坎也擺在這兒五十年了,隻是……還是有些不甘心呐。”說書人苦笑,繼而繼續說道:“可你不一樣,天資與天一般高,甚至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咱家門派的正統該你繼承了。”
高大的黑袍人此刻竟有些傷感,說書人說自己九十歲當然是假的,隻是自己先前說他大限将至未必是假。
“當年你從白玉京回到龍城,就想過會有這麼一天,隻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黑袍人看向帶自己走上修行路的師兄,當初自己五歲時便被說書人帶上了白玉京。
有詩雲: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
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曾經的背劍老道士,如今的橋底說書人。
“行了,這樣子做給誰看,我活的也夠久了,比起凡人不過百年壽命匆匆而過,我好歹活了有五百年,若不是當年被那位鎮守天外的遠古神靈打傷,壞了根基,也不至于如此。”說書人說道。
說書人的大道根基被打爛,源自一次自己的登天一戰,當初白玉京第一天驕,一步登天,落得這般下場,令人唏噓。
若是說書人還如過去那般天資縱橫,白玉京這天下第一城的位置會坐的更加穩固。
天上忽然出現一雙金色眸子,讓原本昏暗的天地大發光明。
原本油盡燈枯的說書人,忽然是回到了中年時期,手中多了一把仙劍,叫作“玉蒲”,殺力極大。
“臨死前步入道止境,此生無憾了。”說書人大笑。
一步踏出,已至天外。
臨死前,劍斬神明!
“問天下劍修,敢遠觀我這一劍否?”
無需近看,隻是遠觀便可稱的上是一位有所成就的大劍仙了。
劍斬神明者,白玉京棄徒林守崖;觀禮者,白玉京首徒陳舊!
恭送師兄飛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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