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隻以為是仙人久居仙界,不聞人間事,故而對此人情世故不熟知罷了,自然是細細解釋。
這話從公孫策和包拯口中說出來,可信度自然不低。蘇榆雖然一時半會想不明白,但認真記住了他們說的每一個字,想着等回房間之後慢慢思考。
如今的當務之急,還是這帶着“八”字的玉佩,哪怕投進來的字條都不甚要緊。
那字條寫着伸冤,必定要來開封府報案的,所以他們隻要等着就自然不愁沒有顔查散的消息,但這玉佩卻牽扯到了當今王爺,又是疑似謀反的大案子,容不得包拯不上心。
要說為什麼隻憑這個就斷定與謀反有關——這針對的可是仙人!若是求仙人賜福,哪裡敢用這樣的手段?敢如此作為,定然是為了憑借仙人造勢。
官家尚且無緣得見仙人一面,這背後之人對仙人下手,哪怕早就預料到不可能成功,但也是打着利用仙人除去八賢王的主意,簡直是其心可誅!
但這線索實在太少,包拯有心追查也是無從下手,商議之後還是決定密報給官家,等官家定奪。
這背後之人既然敢出手,自然不會隻有一次動作,他們隻要以不變應萬變,自然會有線索送上門來。
這邊主意已定,蘇榆自然不打算留下了打擾包拯工作,略一招呼便回房了。
他心裡還想着關于律法的事,越想越煩躁,幹脆關了直播,對着窗外的月亮發愣。
若是花滿樓與陸小鳳在,會怎麼說?
這個想法不由自主地浮現在他的腦海裡,讓他忍不住構思花滿樓與陸小鳳的說法。
花滿樓一定會不贊同地搖頭,因為他就是那麼一個人,無論是誰的生命被剝奪,他都會歎氣的。
但陸小鳳說不定會指着他大笑,說他變成了迂腐的書呆子。陸小鳳可并沒有什麼不殺人的規矩,即使他也一樣的熱愛生命,但他更是江湖上的陸小鳳。
如果殺一個人能救出十個人,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動手。
想着想着蘇榆突然笑了起來,即使他笑的比哭還難看:“原來我這麼依賴他們嗎?”
雖然一直标榜自己是個成熟的大人了,甚至覺得經曆了兩個世界的自己也稱得上一句閱曆豐富,但沒想到在這種時候,自己竟然第一時間想的是“他們會怎麼想”,而不是“我自己怎麼認為”。
突然發現了這件事的蘇榆一陣挫敗,也更加迷茫。
他真的能擔起系統交給的重任嗎?他能夠承受别人的喜愛嗎?他配得上“仙人”的稱呼嗎?
蘇榆越想越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幾乎入了魔障。
他本來就是一個十八歲的孩子——是的,哪怕年齡已經成年,哪怕他是個孤兒,但因為現代完善的濟養政策和從來沒有出過學校這個象牙塔,遇到過最壞的人可能就是買東西故意缺斤少兩的小商販,稱上一句孩子是絕不為過的。
他遇到的好人太多了,從每次都會特意給他最輕巧活計的打工店老闆,到會給他便宜房租的房東;從願意收留他的花滿樓、認他為自己家孩子的花家,到哪怕與他意見不合也願意聽他意見的楚留香……哪怕沒有父母,但他從來沒有見過黑暗。
在此之前。
花滿樓把他保護的太好了,哪怕他進過皇宮直面過最高統治者,哪怕他親眼看到過葉孤城與西門吹雪的比鬥,但小皇帝最後與他勉強稱得上算是朋友,葉孤城與西門吹雪也成了知己,能夠求他醫治的人必然都是好聲好氣,他從沒有見過江湖的黑暗。
在他眼裡,江湖是快意恩仇,是為了一個承諾千裡奔波,是江南的花和酒,是陸小鳳的靈犀一指葉孤城的天外飛仙。
被陽光和花朵包圍着的孩子,如何能夠直面鮮血呢?
骨肉相殘,兄弟反目,為一己私欲殘害無辜,這些他都聽過,也在書裡看過,但真正看到南宮靈壺裡的天一神水,柳無眉手裡的武器,無花鐵青的面容,石觀音山谷裡那些宛如行屍走肉般的“青年俊傑”——
這些赤裸裸的血腥暴力和欲望,完全沒有給蘇榆做心理準備的時間,就這麼撕開了他身上被愛留下的鮮花,直直地撞進他的世界。
所以,上個世界的疲憊,并不隻是因為那些奔波勞累,更是因為壓在他心裡的負擔越來越重,讓他找不到喘氣的機會。
現在,剛剛察覺到自己對花滿樓依賴的蘇榆,陷入了更加深層次的迷茫與自我懷疑。
我堅持的是正确的嗎?我可以做出正确的決定嗎?我是否仍舊是不成熟的人?我利用他們傳統的觀念假裝神仙,我是不是一個很糟糕的人?
我——真的是一個好人嗎?是不是太過自以為是?我真的配得上其他人的喜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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