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大學畢業進了一家公司,當了一名小科員。
父親退休在家,屋前房後小院裡種植了許多花奔。夏天,碧綠的葉子滾着晶瑩剔透的水珠,花開如火,把個小院打扮的光怪陸離,熠熠生輝。四鄰無不啧歎。
一天,兒子怯生生地對父親説:“爸!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說說……”
“哈事?”
兒子吞吐半天。
“啥事呀?說呗!”
“我們領導不喜歡花卉。”
父親笑了,‘說“嗯,和我有啥關系?”
“有關系!”
“啥關系”
“我以後……”
知兒莫如父,父親知道兒子的心思,自己摸爬滾打一輩子,人情世故懂。
“你們領導喜歡啥?”
“吃羊肉。”
父親出口氣:“明天買隻剝好的整羊送去!”
兒子說:“家裡散養羊肉!”
聽到這兒,父親深深吸口氣,然後轉身看兒子一眼:“放心!年底見雪花飄時送!”
第二天,父親賤賣了全部花卉,家門上鎖,到深山裡租一套農家小院,買來兩隻山羊,過起了農家生活。
一晃一年過去了,山羊長的膘肥毛亮。進入十一月份,雪花飄下來了,該吃羊肉了。
父親說:“把羊殺了,明天送去!”
兒子說:“不用了!”
父親大驚:“不送了?”
兒子點頭:“嗯。”
父親瞪大眼睛:“為啥?”
“換領導了!”
父親說:“新領導不吃羊肉?”
“聞羊肉味惡心!”
父親知道吃羊肉無望了,但父親依然充滿希望
“新領導喜歡啥?”‘
“喜歡垂鈎,收藏高檔魚杆!”
父親不語,沉默半天。
兒子不吱聲,相持,沉默。
還是兒子說話了:“爸,我不好開囗。”
父親說:“有啥不好開囗的,說吧!”
兒子吞吐說:“把兩隻羊賣了,換個魚杆吧!”
父親皺眉頭:“兩隻羊錢換不了一個高檔魚杆!”
兒子說:“這一年,我攢了一些錢,添上差不多!”
父親不吭聲了。
過了幾天,父親退租了農家小院,又回到了原來的房子裡了。
一日,父親見兒子拿走的魚杆又拿回來了,随便扔到了牆角裡。
父親感覺奇怪,問:“沒送去?”
兒子不吱聲。
父親又問:“魚杆檔次低?”
兒子這才說:“換領導了!”
父親瞪大了眼睛:“怎麼又換領導了?”
兒子不耐煩的說:“公司的事,我怎麼能知道!”
父親長出口氣:“幸虧我辦了一個能退貨手續。那麼,你們現任領導……?”
“女的!”
“多大?”
“四十多歲!”
“喜歡啥?”
“不知道!”
“咋辦?”
兒子說:“她兒子今年升重點高中了,今睌請客!”
父親心領神會,把退魚杆的錢包個紅包,遞給兒子:“吃飯時送給領導!”
兒子說:“我知道!”
夜裡,兒子回來了,父親問:“收了?”
兒子說:“收了。”
父親還不放心:“收下時領導說啥?”
“沒說啥。”
父親臉突然變的蒼白,想嗚嗚地哭。
兒子見狀,補充說:“回來路上,領導悄悄拍我肩膀說:好好幹,有前途!”
父親這才松口氣:“唉!熬吧!會有這天!”
父親又開始養花了。
夏天,碧綠的葉子閃着晶瑩剔透的水珠,花開如火,把個小院打扮的光怪陸離,熠熠生輝。
父親正陶醉在花卉叢中之時,一連幾天,兒子悶悶不樂蹲坐花盆前,一坐就是半天。
父親問:“休假了?”
“兒子說:“不休假。”
“不休假咋不上班?”
兒子惴惴不安:“公司垮了!”
父親一愣,失望漫上臉來。
一輪旭日剛升樹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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