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詭異降臨,學校這種大型密集場所便已停止運行。
複課日期幾乎遙遙無期。
校園裡遍布雜草,空無一人。
陰暗的教室裡,一架鋼琴孤獨地擺在正中央。
明明無人彈奏,一個個美妙的音符卻不斷跳動,形成了不知名曲目,流露着淡淡的悲傷。
“阿彌陀佛。”
一聲佛号突兀地在這片無人之地響起,鋼琴聲節奏略一凝滞,像受到了幹擾,又很快恢複。
學校門前緩緩走來一個年輕的僧人,身穿月白織金袈裟,一串血紅色佛珠挂在胸前,容貌極其俊美。
一手撥動念珠,一手持金色缽盂,口頌佛号,白色靴子踩在磚縫的雜草身上,留下深淺不一的血腳印。
擡頭望了望那間有鋼琴聲的教室,僧人俊美的臉上無悲無喜,長歎一聲,擡腳上樓。
——————
X市,研究所。
程野坐在屏幕旁有些百無聊賴,鋼琴曲對他無異于催眠曲,可他剛睡醒,還不困。
“老師,我家子涵怎麼坐在最後一排?”
面對程野的質疑,97看了看後面的大胡子隊長,沒說話。
隔音玻璃外,一群人正在觀察裡面的動靜,旁邊的口語專家一字一句翻譯出了程野的話。
“老師,我家梓涵怎麼坐在最後一排?”
一群上了年紀的老頭子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議論紛紛。
“紫涵是誰啊?”
“沒聽說過。”
“是不是這個子寒被霸淩過,産生的惡念就是這首曲子?”
王小燕愣了一會兒,隐約想起某個網絡梗。
不過也沒解釋,誰知道程野是玩梗還是真的在說鬼。
隔音房内,鋼琴曲依舊在播放,97沒有感覺到異常。
并沒有那種腦子裡回蕩鋼琴曲的現象。
“哎呀卧槽,多了多了。”大胡子一激靈忽然叫了起來。
“什麼多了?”
外面的專家用單向對講機問道。
“我腦子裡除了鋼琴曲,多了一個念經的……”
大胡子說着說着,頭一歪沒了動靜,看樣子是睡着了。
念經?
程野警惕地回頭,是開席還是搶生意?
隔音室外,一個衛星電話被接進來。
“好消息!總部那邊出手了,可以延長鋼琴曲的死亡時間,但能不能解決,還要看情況。”
衆人聞言,瞬間大喜。
如果多一些時間,解決鋼琴曲付出的代價就會小很多。
“既然如此,快把程部長請出來,我們去試那兩顆頭,還有願望書包。”
說完,一群人呼呼啦啦朝另一邊的實驗室去了。
工作人員把屋裡播放的鋼琴曲一關,然後開門跟97說明情況,請他們去實驗室參與實驗。
97剛想答應,程野不願意了。
“不去不去!上個破班兒一天到晚停不下來,下班了下班了。”
說着程野直接往門外走去,擔心他亂闖的97二話不說,趕緊跟上。
研究所程野不是第一次來,以他部長的頭銜沒人阻攔,很快就到了大門外。
夜幕中,附近的居民樓靜靜伫立,沒有一絲亮光。
從研究所選址在這家老舊的中醫院,附近為數不多的居民就被遣散去别的地方住了,禦鬼者和軍人潛伏在其中,保護着研究所的安全。
97撐着傘,伸手接了一片雨霧,撚動雨水。
程野沒他這般好興緻,深深吸了一口氣,望着黑洞洞的小巷低聲道:“你聞到沒有,好香。”
香?
97順着他的目光,什麼也沒看見,又使勁兒嗅了嗅,除了雨氣,并沒有什麼香味。
若真有香味,以他加強過的嗅覺,不會聞不到。
迎着97不解的目光神秘一笑,程野揮揮手,示意跟他走。
兩人并肩紮進了漆黑的小巷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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