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哪怕心裡有所觸動,也終究還是沒能讓宜妃如意,他隻是回去吩咐九福晉多帶着十福晉和陳肅接觸。
哪怕雍親王沒有太子之名,可他如今是除了廢太子以外唯一的嫡子了,所以幾乎張廷玉為首的漢臣,第一時間就暗中對他表示了親近,宗室裡簡親王府則直接宣布站隊,就連榮國府都明目張膽往雍親王府下帖子。
收到榮國府的拜帖,陳肅還在猜想到底是什麼要事呢,結果居然是所謂的四大家族一起向雍親王投誠。
投誠這種事兒當然是由賈母這個老封君以及賈赦的妻子、即将取代賈母在四大家族中地位的容音格格一起來告訴陳肅比較好。
賈母直接跟陳肅透底:“薛家從攝政王的時候就得了個紫薇舍人的名号,已經區别于商人,但後來先帝要用他們作為監察江南的眼睛,所以薛家嫡支便依舊領着商籍,哪怕幾代人都是皇商,但在金陵也隻有給咱們賈家、史家和王家做錢袋子的份兒。”
陳肅一聽立馬就覺得不對:“那薛家這麼多年,就沒有别的想法?”
賈母擺擺手,笑道:“薛家當然想身份更進一步啊,可架不住先帝不答應,後頭薛家在皇上手裡也敢再提那個話頭,于是到了如今,便想着從龍之功。”
聽到這裡,陳肅都開始憐憫薛家了。
這想法應該是薛家如今的族長提出來的想頭,其實也算不錯,但架不住薛家從一開始對太子敞開了口袋之後,又接連對廉郡王和甄家的兩位皇子敞開了口袋。
而雍親王是親自下過江南的,知道江南什麼情況,所以薛家此刻估計是真走投無路了,不然不可能直接撞到雍親王府來。
容音格格這個時候開口說道:“薛家不算什麼,皇商的差事做得還算不錯,可也不是不可替代。至于監察江南之事,哪怕世人都知道薛家在江南的作用,可雍親王卻不能在這個冒險。”
容音格格突然插話賈母也沒有半分不滿或者想要制止的動作,顯然也是看不上薛家的了。
陳肅點點頭,但還是決定從中剔除王家:“王家如今隻有王子騰一個得用的人,且王家在金陵作惡不少,當年咱們家出動了族長和大哥二哥親自去了結那些糟心事兒,王家和薛家也不見半分舉動,隻有兩位舅父家的兩位表哥也跟着行動。”
“可我遠在京城從未下過江南,也聽說金陵城裡流傳着一首《護官符》。”
“說是:賈不賈,白玉為堂金作馬。
阿房宮,三百裡,住不下金陵一個史。
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請來金陵王。
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
賈母和容音格格齊齊吓得面如土色,賈母趕忙拉着陳肅問:“王妃到底是從哪兒聽來的胡言亂語,咱們可要及早處置了,不然後患無窮啊!”
陳肅輕拍賈母的手背,安撫她道:“那還是幾年前的事兒了,我手底下有人想要出海,回來之後跟我說了一嘴。說是這話隻能查到是王家人和薛家人默認的,到底是誰放出來的已經無從查起,不過因着聽到的人是出自我這裡,當時便把賈家和史家給摘了出去,王家和薛家卻沒管。”
說到這裡,陳肅便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其實真要算起來,榮國府和保齡侯府才算得上門當戶對的,且榮國府跟開國其他七位國公府邸以及四位異姓王一起統稱四王八公也沒什麼,可為何王家不過是個縣伯府,薛家更是商戶,為何就能跟賈家和史家并列?”
賈母鐵青着臉對陳肅保證道:“王妃放心,王家和薛家一定不會再有機會攀附上來。從前那些賬,榮國府和你史家兩位表哥一定不會輕易算了的。”
在賈母眼中,陳肅和容音格格這樣的小輩是不知道當年王家到底有多落魄,可她這個老人家卻依舊清楚地記得當年康熙帝下令禁海之後,王家的權勢便一落千丈,若不是有薛家銀錢的補充,怕是連如今的架子都撐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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