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和隻字不提這些照片對陳栖葉個人的影響。他無疑是了解陳栖葉的,陳栖葉甯願自己被千人指責萬人唾罵,也不會讓喜歡的人被傷到一分一毫。
陳栖葉感到眼皮有千斤重,怎麼睜都無法全部擡起。他是那麼的被動,消瘦的後背彎曲像個垂垂老人,而趙雲和身軀龐大,身後的霞光鮮豔。
強烈的對比之下,趙雲和今天穿的衣褲色彩全部失真,落在陳栖葉眼裡如同白茫茫雪地上的一處黑點。
陳栖葉又眨一次眼,背也佝偻了一分。他想和趙雲和談判,他褲兜裡的手機震動聲率先打破僵局。
陳栖葉掏出,眼眸在來電顯示和來電顯示上小幅度移動,本就纖細的脖頸随着吞咽的動作起伏又緊繃。
“接吧,”趙雲和像是能猜到打電話的人是誰,“你要是不接,他會懷疑的。”
陳栖葉現在隻能聽趙雲和的指令,在趙雲和話音落下後摁了接聽鍵。諾基亞手機的屏幕剛貼上耳朵,電話那頭的秦戈确實有些擔憂:“怎麼這麼久才接。”
“……我剛回寝室。”陳栖葉聲線幹癟,氣如抽絲。秦戈是敏銳的,皺了皺眉頭問:“你聽起來狀态不對啊。”
“沒有……”陳栖葉下意識反駁,聲音裡卻帶着臉色的蒼白。秦戈沒能放心,又問:“寝室裡就你一個人?”
陳栖葉緘默,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蔓延至全身的絕望和悲涼驅使着他開口告訴秦戈現況,這樣一來不管趙雲和有合來意都不會再輕舉妄動。
這對陳栖葉來說無疑是最優解。他張着嘴,注視着背靠陽台窗戶的退無可退的趙雲和,并沒有發出聲音。趙雲和也是一副為他着想的嘴臉,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上,沖陳栖葉搖了搖頭。
“嗯。”陳栖葉竭力穩定住情緒,“就我一個人。”
“那你——”秦戈“啧”了一下,似乎是有些煩躁,“你吃飯了嗎?”
“在食堂吃了。”陳栖葉的聲音越來越平淡,可以做到不動聲色的撒謊,看向趙雲和的眼神裡,恐懼和怯懦也逐漸褪去。
“那……”
“我先挂了吧。”陳栖葉打斷道,“我剛吃完飯,有些犯困。”
“好。”秦戈聽到了嘟嘟聲,湊在他耳朵和手機邊上明目張膽偷聽的朋友們籲成一片,林記和馬思睿尤為恨鐵不成鋼。
“怎麼不提請他看電影就挂了呢?剛才我們不是都排練過了嘛!”馬思睿拍自己大腿,再咬一口碗裡的雞腿,用細的、慢吞吞的聲音模仿陳栖葉,粗的、急躁的代表秦戈。
“‘我不想去……’
‘我已經買好票了,就當是陪我。’
‘可是——’
‘沒什麼可是,你不來我就把票扔了!’
‘好好好,你别這麼糟蹋票錢,我去我去……’”
馬思睿把陳栖葉的猶豫和害羞複刻得那叫一個惟妙惟肖,把餐桌上其他人都逗樂了,唯獨秦戈心事重重,心思飄到不知何處。秦戈是活動的發起人,卻從出校門開始就心不在焉,其他人不明所以,林記心知肚明他是身邊沒了陳栖葉,幹什麼事都沒勁。
“要不再打一個吧。”林記催促,搖了搖秦戈的手臂。秦戈側臉望向餐廳窗戶外的大片夕陽。今天的晚霞可真紅豔啊,用馬思睿的話說,今天的雲彩全是考生們用這麼多年心血染成的。
“戈子!”林記又叫了秦戈一聲,秦戈才回過神。手機屏幕再度亮起,壁紙是黑夜中的煙花實拍。
秦戈毫無預兆地起身,大步往餐廳門口走去。林記連忙抓住他的胳膊,他轉過身沒解釋,而是說:“我會把電影票發到你手機上。”
林記啞口,有些不知所措。秦戈拍拍他的肩膀,義無反顧地轉身離去。
“……沒事兒,他一會兒就回來。”林記幫秦戈圓場,代替他調動餐桌上的氣氛。他們吃飯的地方就在學校附近的商圈,晚高峰車水馬龍打不到車,秦戈就竭盡全力朝學校的方向跑去,邊跑邊再度給陳栖葉打電話,但陳栖葉全都沒接,電話很快變成了關機。
這一幕是那麼的似曾相識。
與血液一同湧上天靈蓋的是悲涼,秦戈怕自己無力回天,又一次來遲。
與他的急迫相比,寝室裡的氣氛是暧昧的。趙雲和原本是來赴死的,但當進屋的人隻有陳栖葉一個,他貪心了,心不在焉地和陳栖葉先做一筆别的交易。
趙雲和問陳栖葉:“哪張床是你的。”
陳栖葉沒說話也沒動手指,直直地躺在自己的床位上,臉朝向内側,了無生氣像具被校服包裹的屍體。被職高生勒索那天他也穿着這身校服,拳打腳踢之下他的衣服上沾染了血漬,他想洗幹淨後繼續穿,秦戈卻把髒的校服扔了,給了他一身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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