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音離開之後,老爺子長歎一聲:“我們坐下慢慢說吧。”他早已知曉老友的來意,隻是有些事情他也很無奈。
“今兒個的肘子很新鮮,廚房就買了下來,我這身體你也知道,若是被孩子們看到,我在偷偷吃肘子,我這老臉往哪擱啊!”林老爺子笑着說道。
“所以你這是來這兒吃肘子的?”老爺子挑眉,他太過了解自己這位老朋友了,哪裡是吃肘子這麼簡單呢?他繼續說道:“我們之間何必藏着掖着,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林老爺子無奈歎息:“你也知道,我隻有婉婉一個孫女,他和阿一從小失去了父母,是我一手拉拔長大的,各種心酸不足為外人道也。婉婉比起暖暖要平庸得多,可是我不認為那不好,我倒覺得這是一種福氣。我不奢望我家婉婉大富大貴,隻希望她能找到一個真心疼愛她的丈夫,兩人和和美美地生活一輩子,我老了,終有一天要先她而去,我希望有一個人能代替我守護她一輩子,否則我死也不會瞑目的。”
“抱歉,景煦讓你失望了。”老爺子有些尴尬,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景煦那個德行,他自己都看不上,更何況是老林了。
“你不用向我道歉,這不是你的問題,都說兒孫自有兒孫福,養不教父之過,你已經是爺爺了,哪裡輪得到你來教養呢?”林老爺子說道。言下之意是,身為父母的景晖和袁雪梅,沒有管教好自己的兒子。
老爺子替他倒了一杯酒:“先喝點這個吧!你的泸州釀暖暖在給你溫,一會兒就能喝了。”
林老爺子喝了一口酒,啧啧道:“辛辣爽口,這是燒刀子?”他已經好久沒有喝到過這樣純的燒刀子了,畢竟年紀大了,家人們為了他的身體,這東西也不會出現在餐桌上。
老爺子苦澀一笑:“難得憶苦思甜一下,人老了,就總喜歡回憶過往。”他又給林老爺子倒了一杯酒:“想當初我們一起并肩作戰的日子,在那個年代,能喝到這個燒刀子,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回憶起年輕時候的往事,林老爺子笑了出來:“是啊!想當初我們都很知足,一杯燒刀子就能滿足,可是随着歲月的增長,我們都變了。”
“老林,我們還能活着對酒當歌,已經是老天爺對我們的恩賜了,畢竟我們有多少戰友,連這個機會都沒有,我們應該要好好珍惜現在的美好才是。”老爺子安慰道。
林老爺子眼中泛着微微的濕意,心中卻豁然開朗,他自己活到了這把年紀,人生早已進入了倒計時,好好享受當下的生活,才是他最該做的事。
晚音捧着托盤走了過來,一臉笑意:“爺爺,林爺爺,泸州釀溫好了,醬肘子也熱了,兩位邊吃邊聊如何?”
“好,暖暖也陪我們喝一杯?”林老爺子提議。
“難得陪您兩位喝一杯,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晚音說道。
三人正在把酒言歡的時候,田勇過來禀報道:“首長,阿晖少爺來了。”
“讓他過來吧!”老爺子放下手中的筷子,深深歎息。
晚音不動聲色地起身,站到了老爺子身後,眼中卻多了些看好戲的戲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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