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安塔納斯隻是靜靜地看着他,沒有說話。
良好的儀态在年幼的精靈王身上體現得淋漓盡緻,他碧綠的眸子沉澱着難以分辨的情緒,視線落在利奧身上時帶來強烈的壓迫感,即便同樣是從小接受貴族騎士教育的利奧都險些沒撐住,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直到他手都開始發麻的時候,才聽到小孩冷淡的回答,“不需要。”
利奧舒出一口氣,尴尬地将手收回來,绫希看出來他的窘迫,頗為體貼地揭過這個話題,掀起的車簾很快又被放下,迎面砸過來一個東西,安塔納斯敏捷地伸手接過,去看绫希。
少女咬了一口蘋果,“要嘗嘗嗎?味道還不錯。”
“我不喜歡蘋果。”小家夥握住蘋果,嫣紅的唇瓣微微抿起,欲言又止,糾結地絞着手指。
礙于蘋果是利奧送的,他恨不得将它直接扔出去,但是這個又是绫希扔過來的,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麼做,小孩有點郁悶,垂下眼默默委屈,“伊琳娜。”
他茫然地問,“你在生氣嗎?”
“這倒是沒有,”绫希下意識按了按安塔納斯咬過的地方,還記得那突然起來的疼痛,實話實說,她脾氣好,不怎麼記仇,現在不過是想要碎片長長記性而已。
她真怕小孩學壞,以後又來這麼一遭。
“寶貝,”她揉了揉小孩柔軟的金發,淺金的發色在車廂裡依舊泛着粼粼的光彩,女孩認真道,“以後有什麼問題我們及時溝通好不好?”
她嚴肅申明,“不準再咬人了。”
“哦,”安塔納斯乖巧應聲,又眼巴巴看着绫希,糯聲道,“那伊琳娜,現在願意搭理我了嗎?”
绫希矜持點了點頭,又遞過去一個蘋果,叮囑道,“馬上就要到凱爾家了,你先吃蘋果吧。”
安塔納斯接過蘋果,小口小口地咬,他注意到了绫希略顯疏遠的說辭,小心地問,“伊琳娜是不喜歡自己家嗎?”
“不熟,”绫希直截了當,笑容多了幾分嘲諷,“我名義上的父親,凱爾侯爵,把我叫回來估計是因為知道了國王和我之間的約定,想要從我手上騙取一些好處,至于我的繼母和妹妹,你不用搭理她們,她們不是好人。”
小家夥聽話地點了點腦袋,“我聽伊琳娜的。”
——好乖。
绫希忍不住姨母笑,又忍不住想摸摸小孩的頭頂,隻是她剛剛啃完一個蘋果,手上黏黏糊糊的,不太方便,隻能放棄這個念頭,從馬車角落找出放置在這裡的手帕,仔細将手掌上上下下都擦幹淨。
傍晚時分,馬車慢悠悠駛到凱爾侯爵的家門口。
利奧翻身下馬,走到掐準時間在門口等待,以此表示對于回來的女兒的看重的凱爾侯爵面前,騎士行了一個妥當的禮儀,“不負凱爾伯父的囑托,我成功将伊琳娜小姐帶回。”
“辛苦利奧了。”凱爾侯爵欣慰,往前走一步,等着自己隔了好幾年沒見面的女兒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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