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武大給武二喂了一副中藥,武大身上的熱漸漸退去。
半夜,武大說武二的身子像塊冰,冷得牙齒咯咯直抖,我又趕緊給他熬了第二副中藥。
喝完藥以後,他發白的臉色才慢慢紅潤起來。
武大一直守着弟弟,見他無恙,這才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天快亮了,武二醒來了。見我和武大守在他床前,他吃了一驚,一骨碌就從床上爬起來了。
“我……我昨晚……怎麼了?”武二爬起來第一句話就問。
“你說你被西門慶下了藥,我以為是毒藥,還去西門家找解藥了……”
武松扶着頭,慢慢回憶着昨晚的事,最後好像想起什麼來了。
“你……去西門慶家了?他們沒拿你怎樣吧!”
“哎,都怪我力量太單薄,氣勢洶洶地去,結果連門都沒進了。”
武二把武大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見他毫發無損,這才轉向我。
“嫂嫂沒事吧?”
他的臉一下子紅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猜他可能是想起了跟我的“肌膚之親”,趕緊說:“叔叔放心吧,昨晚什麼事都沒發生,我給你熬了兩副藥,你今天已經大好了。”
“西門慶那厮,絕不是什麼好人!”武二咬牙切齒地說。
“是呀,俗話說明人不做暗事,做暗事不是英雄,這西門慶就是個小人,叔叔以後得防着點!”
“沒想到西門慶這厮是一個小人,我這就找他算賬去!”
武二說着,掙紮着就要往門外跑。
“弟弟,你身子剛好一些,還需要休息。”武大急了,一把抓住了他,“西門慶既然是個小人,那他又怎麼可能承認這事,咱們一家在這陽谷縣還沒站穩腳跟,不能輕易去找大戶人家的麻煩,且再等等,暗中觀察這西門慶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我倒是希望武二今天就去一刀子宰了西門慶,這樣我和他的故事也不會發生,我的清譽也算是保住了,但我知道,現在以下藥的借口去殺西門慶,無異于把武二推上絕路。
那麼剛正那麼善良的武二啊,我怎麼能為了自己的私人願望就讓他去殺人呢?殺人也是要償命的呀!我竟然有些心疼,再說,他還有那麼好一副面容,讓帥哥輕易去送死,無異于暴殄天物。
此時我倒是覺得武大變得聰明起來了,他說要暗中窺探,看看西門慶到底想要幹什麼。
他想要的答案,我已經知道了,但是我不能說。
武二把武大的話聽進去了,他見我眼睛通紅,知道我昨晚一夜沒睡,可能又想起了些什麼,紅着臉對我說:“嫂嫂受累了,真是對不住了。”
“哪裡,哪裡!”我還沒開口,武大先說話了,“都是一家人,你客氣什麼。”
“哎,都是我太魯莽,輕易去赴宴,我給哥哥嫂嫂添麻煩了!”武二還在喃喃自責,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
看着一個威武的大英雄垂着頭後悔的樣子,我覺得特别可愛。
我回頭看了看武大,卻發現他臉色有些不暢快。
他為什麼不開心?是因為覺得武二連連道歉,沒把我們當自家人,還是因為他心裡有其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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