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敢雨并沒有繼續問。
課桌兩張并排,焉敢雨坐好後,邊挪了挪椅子,向樂清雅靠近了些,仿佛這樣就能将她的氣息聽得更加清楚。
她将手輕輕摩挲課桌之上,兀自想着心事。
她怕問出些什麼,又怕沒問出什麼。
這是她唯一的朋友。
她記得自己第一次從無限場景中回來的時候,樂清雅無法記住自己說的有關話題,每次都是被消除了記憶。
而此時看樂清雅的狀态,也已經很是适應場景,讓她不禁懷疑樂清雅進入無限場景的時間。
台上寒暄結束,校長簡單介紹了幾句便離開了,而那老師便也開始了正常上課,時不時還梳理一下自己已經秃頂的位置。
也許是因為樂清雅和她兩人共同的影響,才造就了這個空間。
也許更是因為......加入這個場景的人共同的影響,畢竟——樂清雅在小學門口對自己印象中并無交集的溫翡打了招呼。
進入這個場景的人也許都互相有聯系。
也不知道小石女現在到底在哪裡。
一節課又一節課結束,時間飛速流動,焉敢雨與樂清雅二人也一直沒有發現其他違和的地方。
“你知道我父母的事情嗎?我有些記不清小時候的記憶了。”焉敢雨忍了忍,還是抵不住自己心中巨大的謎團,開口問了樂清雅。
樂清雅一愣,面上有些恍惚,卻又恍然,沉默了将近三秒,才擡起頭來:
“你父母,在你十一歲的時候就失蹤了,我還以為你一直知道呢。沒想到......”竟然是忘記了。
焉敢雨感覺到樂清雅一下子便沉寂了下來,根本不像是之前一直面對她的小太陽了。
樂清雅手指無意識翻動着面前的課本,在抵禦心裡産生的焦躁情緒,嘴唇微張合好幾次,欲言又止,而後捏緊了拳:
“那你......還記得你之前車禍去醫院的事情嗎?”
“嗯?就......前幾年的事兒?咱還沒上大學搬走那會兒?”焉敢雨思緒被打斷,單手揉了揉因為一直思索,皺起的眉頭。
腦袋有些抽痛。
“然後我頭部骨裂,外皮破損,休養了好多天。”焉敢雨心有餘辜地揉了揉後腦腦袋抽痛的位置,那位置有一個非常不明顯,直徑差不多4MM的正方形小疤。
這個位置總是會痛,但焉敢雨已經習慣了。
“這還要多虧你當時在醫院照顧我,不然我孤苦伶仃一個人。”
焉敢雨眼圈有些紅,當時正是高考前的關鍵時期,樂清雅卻一到放學時候就跑來看護,一邊啃着餅一邊給焉敢雨擺好粥。
半夜驚醒,黑暗中看向頭一點一點降低的樂清雅,她卻似有所感醒來。
熄燈的病房之中閃着黑亮光芒的雙眼望向焉敢雨,還笑着安慰她:“害,我想考體校,每天鍛煉就夠了!”
焉敢雨想到這兒,低下手輕輕扯扯樂清雅的衣角,仿佛又回到那時很是依靠樂清雅的時候。
所以她才覺得社交恐懼竟然能讓人産生對樂清雅的殺意感到意外。
“對啊,你......”
“叮鈴鈴。”
樂清雅想要說出口的話卻被放學鈴聲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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