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面色蒼白,縮在自己的座位上不敢亂動,緊張不已。
<你的身份是普通學生,但你很勇敢。>
眼前出現了這樣一個提示,似乎是特意強調了一遍。
勇敢,也許是場景給自己的一個人設。
焉敢雨發現,周圍的人緊張并不是對嘴被突然縫起來的緊張。
而是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但依舊害怕接下來事物發生的一種緊張!
寂靜彌漫在整個教室之中。
旁邊的樂清雅卻有了動靜。
焉敢雨回頭一看,卻發現樂清雅在用雙手使勁地往下扯嘴唇上的線,很是不忿的模樣。
嘴唇上的血洞,在她的撕扯之下愈來愈大,血液汩汩流出,讓她的唇更加鮮豔。
她不敢阻止,隻能用餘光悄悄觀察着樂清雅的動作。
為何樂清雅會如此?
這是真實的樂清雅嗎?如果這就是樂清雅本人呢?
自己會暴露嗎?
“啪”
微小的聲音在身邊響起,但焉敢雨卻覺得如雷貫耳,整個心上的弦如同崩斷了一般。
她眼睜睜地看着樂清雅扯斷了唇上的紅線,而後沖着自己一笑。
血液沾染,整個牙縫都血淋淋的。
視覺沖擊。
但樂清雅表情卻很正常,若無其事的模樣,并沒有任何痛苦之色。
甚至焉敢雨感覺她對自己的笑容有一絲絲安慰,仿佛在說,你看,這不算什麼。
是錯覺嗎?
還沒等焉敢雨仔細查探,廣播直接停了下來,教室門打開。
一隻穿着皮鞋的腳從門口探進,緊接着一個龐大扭曲的怪物走了進來。
這怪物身着白襯衣,西裝褲,皮膚卻是像黏土一般,走一步,便往下撲簌簌地掉一堆土,仿佛身體之中并無骨架,身體臃腫,衣服不堪重負。
往上看,那怪物嘴巴巨大,人一般的嘴唇幾乎占據了大半個頭顱,剩下五六隻眼珠也歪歪斜斜,朝着不同的方向亂轉。
仿佛能看到教室之中所有人的行為。
教室之中更加寂靜,所有人都蜷縮起了身子,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生怕被那怪物注意到。
“起立”
怪物站定,一個聲音從教室角落傳來,是一個顫顫巍巍的女聲。
焉敢雨手平放在桌上,微微側頭看去,是那個之前遇到的,梳着雙麻花辮的人。
看來她面前的字幕提示有所不同,應該是學習委員或班長之類的。
“老師好。”所有人反應極快,都立刻站了起來,但由于嘴唇被縫上,所有人都口齒不清。
隻是,樂清雅的聲音——與衆不同。
她已經掙開了紅線,說話清脆。
“請坐。”台上的老師蠕動着自己的頭顱不知從哪裡發了聲。
然而,一直眼球轉到了焉敢雨她們方向的角度。
“是誰?”
他語言裡并沒有任何感情,但焉敢雨知道他是在問是誰試圖張開口。
此時,她眼中閃過字幕提示,又看了眼身旁瑟縮着的樂清雅。
是我。
她站了起來。
“......”
她沒有說話,隻是在“老師”的注視下低着頭沉默,旁邊的樂清雅面色發白,但眼神之中恍然,仿佛這一幕曾經便發生過。
“上來。”
一種從未有過的巨大恐懼感包裹住了焉敢雨。
她從有記憶以來,情緒就非常穩定,而且,并不會有任何大的波動。
對各種事物的情緒反饋其實也較為遲鈍,這是由于每日都被和人交往的焦慮所籠罩,所以她并不會将自己身體的變化歸類為情緒變化。
所以,她的病症其實是略微有些對自己的情感認知障礙的,不然,在她第一次接受系統的暗能量檢測時,就不會成功,也不會檢測出她的情緒有鈍化反應。
但這次,完全不同。
仿佛是從身體内部自發而出,壓抑在心裡的野獸終于蘇醒,想要将焉敢雨吞噬而入。
她完全不能自主動作,隻能聽從指示,乖乖地一步一步走向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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