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和林晚芷不歡而散後,段煜牧在府中的清心苑中日日喝的爛醉如泥,不省人事。
他看着屋中林晚芷的畫像,又看着已經做好的火紅嫁衣,心中的酸澀苦楚一時間無處可洩。
府中下人沒人敢去打擾。
酒像水似的,一瓶接着一瓶的灌進嘴裡,嗆的段煜牧眼淚都出來了。
他手中還緊緊攥着林晚芷送他的香囊,“都是騙人的...都是騙人的....”
洛城裡傳的沸沸揚揚的賜婚聖旨,趙泰不敢不向段煜牧禀報,不然等段煜牧之後知道了,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趙泰站在門外,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卻還是不敢走進段煜牧的房間。
“你在外面幹什麼呐!給老子滾進來!”段煜牧的聲音突然出現,吓得趙泰一激靈,他連滾帶爬的進去,拜見段煜牧。
他一進去就跪在地上,吓得不敢開口。
“本王有沒有說過,不要來打擾本王!”段煜牧漫不經心的喝着酒,看着戰戰兢兢跪在地上的趙泰,不耐煩道。
“王爺,屬下有事禀報,是關于林将軍的。”
他磕磕巴巴的說完,還擡頭瞄了段煜牧一眼,看他果然在聽到林晚芷的名字時,表情清醒了些。
趙泰不敢停留,接着說道:“皇上賜婚,林晚棠為太子妃,林晚芷為太子側妃。”
他說完屏住呼吸,等了好久,都沒有聽到段煜牧有什麼動靜,他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于是更加謙卑的跪在地上,低着頭一動也不敢動。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段煜牧發出了瘋狂的大笑聲。
他起身将身旁的酒瓶全部砸碎,自嘲道:“林晚芷,你不是最讨厭妾室嗎!可你現在,竟然願意為了你姐姐當妾!你還為了溫言不再理我,在你心中,任何人都比我重要!哈哈哈哈哈哈....我在你心中就是一塊可有可無的抹布,說丢棄,就可以随意丢棄!”
段煜牧手拿着酒瓶,一個接一個的,狠狠往地上砸,臉上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趙泰連頭都不敢擡,聽着耳邊的酒瓶碎裂聲,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去,給本王拿一個火把過來!”段煜牧砸完了屋中所有的酒瓶,眼神渙散,面無表情的說道。
趙泰不知道王爺要火把幹什麼,但他也不敢問,跪在地上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段煜牧看着還跪在地上的趙泰,一腳将腳邊的酒瓶碎渣踢在趙泰的額頭上,粘稠的血從額頭淌下。
“去啊!”
趙泰連血都沒有擦,立馬反應過來,跑着出去拿火把過來。
段煜牧接過趙泰手中的火把,站在院子裡,看着這個他傾心打造的清心苑,笑着将火把扔進了屋裡。
火遇到滿屋的酒精,登時火勢變大,火苗吞噬着牆上的畫像,也将他精心準備的嫁衣付之一炬。
段煜牧看着黑乎乎的煙沖向天空,火光映紅了這漆黑的夜晚,映照着他絕望的臉龐。
趙泰沒想到王爺會放火,他看着這沖天的火勢,怕燒到王府中别的院子,趕忙叫府中下人救火。
段煜牧瞳孔中倒映着火焰,眼眸逐漸變得狠辣,喃喃自語:“是你們逼我的!你們會為你們的所作所為,付出最慘烈的代價....”
他笑着,看着逐漸被烈火侵蝕的房屋,心内平靜無波。
他上一次這麼平靜,還是在林晚芷知道他喜歡她時,為了可憐他而答應嫁給他的時候。
那一次,林晚芷對他隻剩下了憐憫。
這一次,林晚芷應該對他隻剩下恨了吧!
他無所謂的笑笑,邁着堅定的步伐,走回他原本要走的路上。
“阿芷,憐憫也好,恨也好,我隻要你和我在一起....我們必須在一起...”
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身後的房屋再也支撐不住,轟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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