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晨遠一路幾乎是馬不停蹄。在經過幾處村莊時,他看到百姓們所居住的慘敗現象。房屋破損嚴重,百姓的衣物更是破破爛爛。田地裡的莊稼幾乎是顆粒無收。
他忍不住下馬,來到一位老者面前詢問。
“老伯,請問此地為何如此荒涼?”老人見他一身風塵仆仆,卻面容俊美。
歎口氣道:“這位公子怕是過路之人吧?還是快些離開,不要被抓去充軍!”
“此話怎講?”邊關連續的戰事難道已經波及關内了嗎?
“你看看我們這裡,哪裡還有壯丁!都被強行帶走啦。達子兇狠,殺人不眨眼。連年戰事,内部還搞什麼政權争奪!搞得我們老百姓苦不堪言。我大宋國,危矣!”老人悲傷過度,竟然無聲哭泣起來。
天空下起毛毛細雨,甯晨遠冒雨趕路。離開村莊後,他沒有在走官道。穿越山林,躲避不可知的危難。雨水越來越大,他拿出蓑衣披在肩上。帽檐可遮擋小雨,卻不能覆蓋全部。很快,他的發絲和腳上的鞋都濕透了。
馬兒累了,不願在冒雨前進。無奈之下,他不得不找到一個山洞就地休息。拾了枯枝,生了火苗。雨水不止息,他就無法離開山洞。
拿出幹糧,兌着水,慢慢吃起來。天空劃過一道悶雷,此刻正值入伏天。有些悶熱,他脫下外衣,架起來對着火源烘烤。輕搖折扇,火苗搖搖晃晃。
忽然,山洞内有一絲微弱的喘息聲。
“誰在那?”
甯晨遠快速将折扇護在胸前。
“救命!”
微弱的喘息聲竟然開口說話。拿起一根燃燒的樹枝,甯晨遠緩緩靠近。借着火光,他看到有個渾身是血的人,凹陷在石洞内。
仔細看,眼前之人根本就不像個人。令他更為驚訝的是,此人竟然沒有頭發!
莫不是僧人?
“你是何人?為何在此?”
此人已經氣落遊絲,半個人鑲嵌在石縫裡。甯晨遠仔細端詳,若是現在貿然将他拉出,恐怕性命難保。
于是他将火堆挪到了裡面,然後又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
“現在我不能動你,我不知你身體如何?若是貿然将你拉出,唯恐你性命不保。我這裡有止血藥,暫時能為你止血化瘀。”
“你在喝些水,吃些食物,等你有力氣了再告訴我緣由,我在想辦法把你救出來。”
那人似乎聽懂他的話,點了點頭。
甯晨遠找來葉子,在上面倒了水,喂給那人吃。又為他清洗了臉頰,上了藥,還喂它吃了少許的幹糧。
在經過一番收拾之後,大約能看出此人是個男子,身上所穿衣物雖然已經破爛不堪,卻不難看出此人确是僧侶。
“你可用點頭來回答我。”甯晨遠對他說話,那人對他點頭眨眼。
“你是僧人,對嗎?”他點點頭。
“據我所知,在這裡附近并沒有什麼寺廟。要說有,也是遠在落霞山外的青山寺。你可是那裡的僧人?”那人又點點頭。
那就讓甯晨遠感到驚奇了!青山寺距離這裡少說也有幾十裡。他一個僧人好端端的怎麼會夾在山縫裡?看樣子還是被人硬是塞進去的。
難道是想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此手段,殘忍至極。
甯晨遠探其他的心脈,發現他雖有心跳呼吸,但脈搏卻非常的微弱。
半個身子在裡面,想必那肩胛骨和半面的肋骨亦好不到哪裡去了。
這樣的人就算救出來,恐怕也難以再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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