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入殓師想接手雲驚寒的屍體,可葉纖凝卻紅着眼将雲驚寒護在身下,死活不讓入殓師碰。
她驚恐地看着那隻逐漸接近雲驚寒的手,仿佛它隻要碰到雲驚寒,雲驚寒就會消失一般。
葉纖凝顫着聲音說:“有什麼需要做的,請讓我來!拜托了!我老公不喜歡陌生人碰!”
面前的女人發絲淩亂,臉上還有亂七八糟的血迹,可她的眼神堅定,眼神中深不見底的悲傷深深觸動了入殓師。
入殓師歎了口氣,耐心地跟葉纖凝說:“我們幫你一起把他移到病房可以嗎?讓他躺的舒服一些,好麼?”
聞言,葉纖凝像是愣住了,半晌,她僵硬地點了點頭。
醫護人員将雲驚寒轉移到了病房,葉纖凝全程拉着雲驚寒的手,一秒都沒有松開。
到了病房,入殓師再次跟她輕聲商量,“讓我幫他清洗一下吧,讓他幹淨一些,可以麼?”
葉纖凝搖了搖頭,她低聲說:“我來,我可以親自幫他清洗麼?”說着,她擡頭仰望入殓師。
葉纖凝大大的桃花眸此刻紅得吓人,血絲遍布眼瞳,她的眼神裡氤氲着淚水,滿溢哀求,看起來無比可憐。
入殓師盯着她的眼睛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同意了。
很快,房間裡就隻剩下葉纖凝和雲驚寒兩個人了。
葉纖凝看着滿臉滿身都是血漬的雲驚寒,伸手拂去了眼角的淚水,可這淚水,就像洩閘的洪水一般,怎麼也止不住!
桌上的暖壺裡有熱水,她用冷熱水細心地在臉盆裡調了合适溫度的水,用入殓師給的毛巾輕輕地碰了下雲驚寒的額頭,“老公,這個水溫合适麼?要是燙了,就跟我說,我再兌一點冷水就好。”
她輕柔地将雲驚寒的頭發撩起,慢慢地擦拭他的額頭,“這個力道呢?可以麼?你額頭受傷了,我輕輕地啊,你要是疼了,就跟我說一聲…”
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睛,一點都看不清了,她胡亂地抹了一把眼淚,繼續擦拭。
毛巾來到了雲驚寒的鬓角,“老公,這裡有點難擦,我得稍微用力一些啊,你忍一下。”
接着,毛巾來到了他的臉頰,葉纖凝輕撫着雲驚寒臉頰的傷口,溫柔地說:“老公,你破相了!像個小花貓一樣。别擔心,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會一樣愛你的!就像你愛我一樣!”
就這樣,葉纖凝小心翼翼地将雲驚寒的面部清潔幹淨了。
她瞥了一眼那盆血水,轉頭看着雲驚寒說:“水髒了,老公你等一下,我換一盆水啊。别急,我很快回來啊!”
水端來了,她又小心地試了試溫度,不涼不燙,剛剛好。
她看着雲驚寒那原本潔白的襯衫,已經髒的不成樣子了,她哽咽地說:“老公,我現在要脫你的衣服了哦,你有沒有很害羞啊?你給我一點反應好不好?你這樣,我好有挫敗感啊!”
她顫顫悠悠地打開雲驚寒的衣服才發現,雲驚寒胸腔的位置,有好幾處凸起,應該是肋骨斷了,她摸着那些凸起,哭得泣不成聲,“老公,一定很疼吧!你是怎麼忍着疼,跟我說了那麼長時間的話的呢?老公……”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葉纖凝終于幫雲驚寒将全身都清理幹淨了。
她将毛巾扔進臉盆裡,坐在病床旁,将頭輕輕地貼着雲驚寒的胸膛,“老公,你怎麼都不理我啊,我想你了啊,想跟你說話,你快醒醒啊!别睡了,你睡的時間夠長了啊……”
她拉起雲驚寒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嘟着嘴說:“老公,我餓了,晚上都沒有吃飯,肚子都餓扁了。你不是最舍不得我餓肚子麼?快起來給我做宵夜啊…”
說到這裡,葉纖凝的淚水又忍不住了,她緊緊地抱住了雲驚寒的身體,哀哀欲絕,“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鬧着要出去吃飯,你也不會有事的!老公,我們以後都不出去吃飯了好麼?就在家裡,吃你做的飯,我老公做的飯最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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