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肅安怒從膽邊起,罵道:“看什麼看?不認識你秦大爺了?”
那龜公趕緊滿臉堆笑,谄媚道:“哪能呢?好久不見,秦大爺越發威武了。”
秦肅安恨不得給他一腳!抓着才晃過來的老鸨兒便問:“玉奴呢?”
“喲,秦大爺您來找玉奴啊?你可是有些日子沒來了,玉奴如今正陪客人呢。你要不要換别的姑娘?”
“陪什麼客人?叫她趕緊過來!”秦肅安怒了。當初這些人恨不把他捧到天上去,現在他落魄了,就一個個都敢看不起他!
“那可不行那桌客人也是出了銀子的,秦大爺若是出得起轉場費,我倒是可以過去說說。”老鸨兒皮笑肉不笑。
罷了,他如今虎落平陽被犬欺,别說他出不起轉場費,就是出得起,也不敢随意得罪人。
隻得悶着頭坐在一旁喝酒。
也不知過了多久,玉奴才滿身酒氣地過來,秦肅安一見就生氣,一把拉過她坐在自己腿上,咬牙道:“陪别人喝酒這麼高興?眼見老子在這兒坐了半天冷闆凳也不過來?”
玉奴臉上笑着,心裡卻嫌棄到不行。當初秦肅安年少多金,生得又風流倜傥,出手大方,自然讨她歡心。
可是眼下這個瘸了腿,腫泡眼,一臉倒黴相的男人是誰啊?若不是職業素養,早把他掃地出門了,哪有心情招待他。便故意拖延許久方才過來,原想着他若識趣自己走了也就罷了,誰知這人竟一直在這兒守着,她無奈隻好過來應付。
要說玉奴的職業素養也确實不錯,心裡再嫌棄,面上仍是笑得花枝亂顫。伸出纖纖玉指,輕輕戳了秦肅安的額頭,“冤家,誰讓你許久不來的?人家也是沒有辦法嘛。”
秦肅安被這聲冤家叫得骨頭都酥了。猴急地低頭在她臉上,脖子上一陣亂親亂拱,一雙大手也鑽進她衣襟裡亂抓。
玉奴都快煩死了!這人家裡有老婆有小妾,還有這麼急色?
臉上仍是笑着,卻不動聲色地從他腿下滑下來,躲開他的鹹豬手,說道:“大爺你且等一等!那邊的客人在喚玉奴了,要麼您改天再來?玉奴一定好好招待您。”
秦肅安的臉頓時黑下來。他算是明白了,如今連這個青樓女子都嫌棄他了!他最近是走什麼背運,怎麼遇到的全是倒黴事?
他氣得一把抓住玉奴的手腕,罵道:“你這個臭婊子,我如今落魄了,你就敷衍我吧?老子在你身上砸了多少銀子,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了?”
玉奴見他翻臉,不慌不忙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襟,鬓發,臉上仍是笑着,語氣卻帶上幾分嘲弄。
“喲,大爺這話是怎麼說的?咱們群玉苑本就是做的這檔生意,給銀子是您應該的呀,我也沒騙您不是麼?今天不巧我有客人,還趕着過來跟您叙舊,您說說,玉奴哪一點做得不好了?”
秦肅安被說得啞口無言,想要發火打人又沒這個膽子。群玉苑哪裡是他能耍橫的地方?
罷了罷了,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他如今是落地的鳳凰不如雞,跟這些婊子講什麼情意。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玉奴嬌媚的聲音仍在背後響起,“秦大爺慢走啊!有空再來啊!”
老子再也不來了。秦肅安心裡在滴血。同僚排擠他,謝晚雲不幫他,柳芸兒算計他,如今連個青樓婊子也敢嫌棄他。等有朝一日,他翻了身,再一個個跟這些人算總賬。
秦肅安心裡發着狠,咬牙切齒。
可此時他也隻能回那個跟柳芸兒同居的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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