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想出去走走,活動一下筋骨。
馬車向城外駛去,前面便是護城河,河面的冰已有些融化了,滿是冰淩子的河面在日光下泛着清冷的光。
“夫人,要出城去嗎?”玉墜問道。時間已經不早了,如果走得太遠,錯過了關城門的時間,便很麻煩。
謝晚雲掀起簾子,呼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隻覺得一掃這幾日的沉悶,整個人都清醒了。
“出城,向西。”她簡短地說。
護城河從西門流出,在城外十裡外形成一個湖泊。雖然不大,但湖邊樹林茂密,芳草繁盛,風景甚好。
玉墜明白她的意思,直接吩咐馬車夫加快速度。
馬蹄得得,出了城沿着大道向西疾馳而去。
前面隐約可見那一片樹林,謝晚雲微眯了雙眼,眺望着。馬車跑得很快,刺骨的寒風撲面而來。
忽然,她目光一凜,微微皺起了眉。
這風中似乎帶了一點不尋常的味道。
是血腥味。
膽敢在上京城邊,天子腳下,打劫殺戮,可謂膽大包天,而且必然有過硬的後台。
她還是不要淌這趟混水了。正想吩咐車夫返回去,卻見茂密的樹林中沖出一騎高大的白馬,馬上的人顯然已經受傷了,整個人伏在馬背上,搖搖欲墜。
在他的身側及身後,緊跟着幾騎,身穿黑甲,手持兵刃,顯然是保護他的人。
而在不遠處的樹林裡又沖出一隊人馬,咬着前面的人緊緊追趕,手中的鋼刀映着雪光,亮得刺人眼膜。
隻聽“嗖嗖”幾聲,一片箭雨襲來,奔在前面的一人中了箭,卻仍在高呼:“保護好大人!”
聲音被寒風吹散了,破碎地送到謝晚雲的耳朵裡,她隻覺得這個聲音似曾相識。
忽然,她目光一凜!那是陳佐的聲音!
陳佐是燕綏之的黑甲護衛頭領!
那麼他們保護的必然是燕綏之了。
再看那馬奔得近了,馬上的人勉力擡起頭,眉眼絕豔,烏發散亂,雪白的臉上還帶着斑斑血漬。不是燕綏之又是哪個?
玉墜也看到了,驚呼:“夫人,那是燕大人啊!”
謝晚雲握緊了雙拳,救,還是不救?
黑甲護衛一隊三十來人,可眼下跟在燕綏之身邊的隻有寥寥數騎,可見其他人已折損殆盡。
黑甲護衛又有兩人中箭,跌落馬下。
追兵越來越近,燕綏之的馬突然前腿一彎,直直跪倒。
燕綏之頓時滾落在地,地上積雪甚厚,他又裹着厚厚的貂裘,并沒有摔傷,很快便翻身站起。
陳佐已經沖到他面前,勒住馬頭,翻身跳下來,将他送上自己的馬背。
大喝:“大人快走!”一邊抵擋着飛來的箭雨。
燕綏之苦笑,“怕是走不了了。”
刺客已經趕到,四處散開,把兩人圍在中間,慢慢逼近。
燕綏之緩緩閉上眼睛。看來今日是逃不掉了。他從不懼怕死亡,多年前,他做出那個決定之時,便做好了死的準備。
隻是他還有很多事未能完成,實在不甘心!
姩姩應該能照顧好堇白吧?隻可惜,還未能将堇白的身世告知。
忽然,他聽到一聲清嘯,猛然睜開了眼!
一個纖細的身影飛身而至,手中長劍快得令人眩目。寒光閃過時,那些刺客的馬腿均已被削斷,哀鳴着跪倒在地。
“晚雲!”燕綏之大叫!
“謝夫人!”陳佐驚喜交加。
“陳佐,護着燕大人先上馬車!”謝晚雲簡短地說。
陳佐一咬牙,抱起燕綏之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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