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她是真的恨上肅安了,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她到底是大娘子,是侯府當家主母,她把錢都握在手裡,克扣用度,咱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秦老夫人點點頭,“你說的在理。不過你看她的态度,我們的話她是聽不進去的。不如我讓人去敲打敲打她,旁人的話,她或許還能聽進去。”
魏氏連連點頭,“老太太說的是。讓誰去合适呢?”
秦老夫人仔細把她的手帕交都想了一遍,搖搖頭,“我那些老姐妹歲數都大了,怕說不過她,我倒想起你和東昌伯爵府的李大娘子一向交好,她倒是能說會道的,人也熱心,雖說門弟低了點,倒也不打緊。”
魏氏低頭想了想,歎道:“也隻能這樣了。我這就去東昌伯爵府拜訪李大娘子。”
這日雲間坊來了一位貴婦。從頭到腳珠光寶氣,錦衣貂裘,晃得人眼暈。
就差在臉上寫上“我有錢”了。
昂首挺胸,趾高氣揚。進門就問:“你們東家在嗎?”
謝晚雲正在裡面察看賬薄。謝家所有這些商鋪當中,雲間坊是她來得最勤的。
聽到這個大嗓門,便起身走了出來。
她認出這是東昌伯爵府的李大娘子,和魏氏一向交好。再看這位大娘子一臉不好惹的模樣,便知是來找事的。
李大娘子仔細打量着謝晚雲。見她雖身形單薄,骨相卻是極好。厚重的冬衣穿在身上,也不嫌臃腫,倒顯出幾分婀娜。
容貌過于冷豔清麗,不像是個有福之人。
臉上雖然笑着,眼神卻是冷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難怪魏氏說起來她來就頭疼。看這模樣就不是好相與的。
李大娘子心裡也有些七上八下起來。
謝晚雲展顔一笑,客氣道:“原來是東昌伯爵府的李大娘子。今日有空光臨雲間坊,可是我的榮幸了,大娘子好好看看,若有瞧得上的,我給大娘子打折,給您一個最優惠的價格。”
李大娘子悄悄松了一口氣。心想謝晚雲到底是晚輩,自己怎麼也不能在她面前失了氣勢。
便矜持地點點頭,說道:“你便是肅安的夫人謝晚雲了,你們成婚之時我因有事也沒能出席婚禮,今兒才第一次見面。我可是你婆婆的最要好的朋友,她跟我說了好幾次,讓我多來照顧你的生意。我今日便來了。”
謝晚雲笑道:“那便多謝您了,您慢慢看,等看好了,便知會我一聲,價格一定給到您滿意。我還有些事要忙,就不陪您了。”
李大娘子愣住了,隻得點了頭,帶着自己的丫環不緊不慢地在貨架上浏覽着。
謝晚雲神色淡然,該做什麼便做什麼。一會兒讓掌櫃給她報這幾日的進貨出貨,一會兒察看貨物品質,還要接待客商顧客,竟無一刻閑暇。
李大娘子在七間鋪子裡轉了幾個來回,腿都走痛了,謝晚雲也沒有主動招呼她的意思。
隻得讓自己的丫環去請謝晚雲過來。
謝晚雲倒是很給面子,很快便來了。笑吟吟地問她可選好了中意的貨品?
李大娘子心裡頗不是滋味。之前她還以為魏氏誇大其辭,心想一個孤女嫁入遠興侯府,能厲害到哪兒去?結果人家不冷不熱地晾了她半天,算是給了她一個下馬威。
她這才發現,這個眉眼冷清的年輕女子,不好對付。可是答應了好姐妹的事也不能不辦,否則這臉往哪兒擱?
幹脆直接說道:“我與你婆母是閨中密友,也是你的長輩,便不見外地叫你一聲晚雲,可好?”
謝晚雲淡淡一笑,說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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